“怎麼就跑了?”杜七驚訝又憤怒,“做賊心虛嗎?”

謝燕芳不驚不怒,笑了笑道:“楚嵐一家的確是一直做賊心虛。”

其實他們跑了,謝燕芳不覺得奇怪。

“奇怪的是,有人肯幫她們逃走,肯將她們收留藏起來。”

蔡伯進來了,拿著一張紙上,說:“昨天有五家人出城,有說是去鄉下祖宅,有說去遊玩,有車有馬,這是名單。”

謝燕芳接過看,道:“還都是名門望族,按理說這些人家看都不會正眼看楚嵐一家。”

“因為楚昭是皇后。”杜七說。

謝燕芳搖搖頭:“也不僅僅是因為皇后這個身份。”

歷來當皇后的人很多,後族也各有煊赫,但對於世家大族來說,並不一定必須討好畏懼。

更何況楚氏門庭單薄。

他們肯伸手相助,是因為楚昭這個人。

這個女孩兒先前奪來皇后之位,如今也奪來了人心。

謝燕芳垂目。

“查是哪一家,我親自去拜訪。”

……

…….

馬車裡搖搖晃晃,木板縫隙從昏暗一片到透出光亮,不知道又晃了多久,終於停下來。

木板一塊塊被卸去,一個女孩兒的面容也呈現在眼前。

她敲了敲車板,看著躺在其內的一家三口。

“阿棠,出來吧。”

楚棠最先起身爬出來,這是一輛寬大的運貨馬車,夾層上擺著的傢俱物什都被卸下來。

“阿江謝謝你。”楚棠施禮。

周江道:“別客氣,也不用謝我,我祖父不同意我也幫不了你。”

楚棠扶著楚嵐和蔣氏出來,楚嵐似是許久未見日光和人很不適應,用袖子遮住頭臉。

說話間又有幾輛車馬駛進來,車廂裡鑽出來老老少少,熱熱鬧鬧地站在楚棠一家人身後。

看到這些人,周江有些無奈。

“阿棠,我都不知道你原來這麼仗義。”她說,“自己跑也不忘帶上家裡的僕從。”

還帶了這麼多,足足有二十人,上到老僕婦,下到十歲的小廝。

楚棠輕嘆:“我怎能自顧離去,留下他們代罪。”

周江心想,留下僕從們也不會代罪啊,最多抓起來關起來等候發賣——不過是換個主人罷了。

不過她做事從不多問。

“你們快去歇息,有最新的訊息我會告訴你們,這是我祖母的私產,我家裡人知道的也不多。”

楚棠再次道謝,和蔣氏攙扶著楚嵐在僕從的擁護下向後而去。

“阿棠,多虧你跟這些小姐們交好,才能讓她們幫我們。”蔣氏說,伸手擦淚,猶自驚魂未定。

其實女兒說的話她都還不太明白,不過也大概明白了,總之是享受不了皇后的威風,反而要受牽連。

“我早就知道要受你二叔他們一家的累害。”

楚棠聽著母親的話,想著這一次,的確不止是周江一家幫忙,為了迷惑視線,這一天好幾個人家都車馬出城。

但能說動這些人家幫忙,可不是因為她跟這些家的小姐們交好——當然,她楚棠也是有功勞的。

至少她早有準備,家裡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,所以才能接到訊息立刻就走。

雖然早有準備,但小兔半夜把她叫醒,遞過來紙條,開啟看到楚昭寫的內容“中山王殺來,朝廷會翻出舊賬罪證,危險。”她嚇得差點暈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