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珣再回頭看向西北方向,可惜,那女孩兒不能親眼看到他如何征服京城了。

......

......

深夜的京營兵馬未停。

張谷站在營外若有所思。

“頭兒。”一個驛兵同伴跑過來,低聲問,“事情不對啊。”

“當然不對。”張谷瞪了他一眼,“你是傻嗎?難道還認為事情很對?”

突然之間京營大批兵馬調動,說是朝廷調動中山王與京營一起護衛京城,這種話也就哄哄民眾——中山王哪來的兵馬,一個諸侯王蓄養了兵馬,那就是死罪。

而且如此多的兵馬調動到京城外八百里,驛信營都沒有接到過訊息。

很明顯中山王的兵馬避開了朝廷的監察。

這些兵馬意欲何為,還用猜嗎?

那驛兵低聲說:“頭兒,我說的是,朝廷也不對啊。”

張谷看他:“朝廷目前也只能這樣做了,盡力阻止吧,阻止不了——兵馬不是都已經佈陣在京外了嗎。”

各州郡兵馬也都候命中,早就做好應對內患的準備了。

“不是。”驛兵急道,“我說的是朝廷至今沒有給楚皇后傳達訊息,這是要瞞著楚皇后啊。”

信報被中山王那邊截斷了,但朝廷應當恢復啊,皇后還在邊郡呢,發生這麼大的事,怎麼不告訴楚皇后一聲?

張穀道:“楚皇后那邊形勢也是危急,告訴她又怎樣,讓她調兵來援助嗎?那邊郡怎麼辦?”

驛兵默默一刻,也是這個道理,楚將軍不在了,楚後迎戰西涼王,不知道怎麼心力交瘁呢,京城這邊的確是顧不上了。

張谷看向西北方向,道:“希望楚後知道訊息後,不要太著急。”

驛兵點點頭,又嘆口氣:“希望老王和二喜能順利,二喜是第一次去邊郡啊,這個鄉下小子,什麼都不太懂呢。”

張谷低聲說:“他年紀小,但在鄉下驛站做了很多年了,並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,而且不太懂反而更好,如今路途關卡重重,最不像驛兵的反而有機會能衝過去。”

雖然朝廷不給楚後傳達京城危急的訊息,雖然他們也擔心這個訊息會讓楚後心急,但當初楚後以及謝燕來臨走之前都叮囑過,無論京城有什麼訊息不管朝廷有沒有發信,張谷都要及時最快第一時間傳達過去。

所以,在察覺形勢不對,在宣旨官員出發之前,在驛信斷絕的情況下,張谷私下派兩個驛兵已經離開了京城了。

目前的形勢,一觸即發的戰事,路途肯定不會順利。

張谷和驛兵不再說話,帶著憂慮和期盼看向西北方向。

年節沒有驅散任何寒意,越往西北走,初春的寒風比濃冬還要冷冽。

但再冷的風也凍不住汩汩流出的血。

小兵丁發出悶聲的哭,他渾身都在顫抖,恨不得解下身上所有的衣袍來給同伴裹住傷口。

同伴滿身都是箭,他要裹傷都無從下手。

當時衝過關卡的時候,同伴將他緊緊護在身前,擋住了身後如雨的箭。

“二喜。”同伴抓住了他的手,“你個鄉下人,沒見過死傷嗎?哭什麼哭。”

鄉下驛站哪裡見過死傷啊,人都不見幾個,小兵二喜嗚嗚兩聲:“王哥,王哥,你可別死,你死了我怎麼辦。”

王驛兵罵了一聲,但力氣不足,沒有任何氣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