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曼的臉色變的更古怪了:“你,說,說什麼呢!”

“我母親不是傳言中的鄉野村婦,她雖然出身鄉紳,但知書達理博學多才,還樂善好施,父親說,邊郡戰亂多,民眾流離失所,她養護了很多無家可歸的人,失去子女的老人,失去父母的幼童。”楚昭看著信,眼神亮亮地說,“在她死後,這些人知恩圖報,願意跟隨將軍殺敵,雖然我父親不同意,但大家都自覺練兵——”

她看向小曼。

“你們是瞞著我父親偷偷進京,我父親說不怪你們,還要多謝你們,說我母親在泉下也會感謝你們。”

小曼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似乎想發脾氣又似乎想笑。

“呸。”她說,“誰稀罕你父親感謝!”

她神情毫不掩飾憤怒。

楚昭點點頭:“我知道,你們恨我父親,恨他讓邊郡征戰,你們失去了家園親人,也恨,我母親的死。”

她垂下頭看著信上。

“我母親為我父親操勞分憂,耗損了精神,以至於生我的時候沒能闖過鬼門關。”

小曼冷笑:“對,沒錯,要不是你父親,你母親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!要不是你父親害我們走投無路,你——”

她憤憤一甩袖子,似乎說不下去了,將頭狠狠扭過去。

楚昭要說什麼,一直沒說話的謝燕來先開口了。

“這個。”他拿出一封信,“張谷說,是你父親給她的。”

他衝扭著頭的女孩兒抬了抬下巴。

小曼再次轉過頭來,神情驚訝又似乎懷疑。

楚昭倒沒有什麼驚訝,父親親自寫信安撫這女孩兒理所應當,看到小曼戒備不接信,她對阿樂示意,阿樂領會,從謝燕來手裡拿過信,塞給小曼。

“你快看看吧。”她說,“看看我們將軍說什麼。”

小曼要把信扔下,但看著信封上的標記,又停下來,攥著信,哼了聲,大步走出去了。

阿樂對她的態度絲毫不怪,脾氣怪又如何,她可是捨身衝殺保護小姐的命,不像楚棠小姐,脾氣好,但出了事別說保護小姐,還會把小姐推出去呢。

“她躲起來看信去了。”她說,“我去偷偷看她,免得她撕了。”

她走出去站在殿門口的盯著躲在牆角看信的小曼。

殿內只剩下楚昭和謝燕來。

“燕來。”楚昭說,“坐下說話。”

謝燕來皺眉,這一次沒有說什麼,在楚昭對面坐下來。

楚昭指了指桌上,又說:“喝茶啊。”

謝燕來端起茶杯一飲而盡,又差點吐出來,抬袖子掩住嘴:“你是不是故意的啊?先前做的藥差點噎死我,如今這茶又要苦死我!”

楚昭一笑,將桌案上的果盤推過來:“有蜜餞,快吃一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