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讓靠近,鄧弈沒問要令證,立刻帶著人回來了。

“那現在這陛下有令,聽不聽?”他們看鄧弈,問。

鄧弈沒有絲毫的猶豫:“聽。”說罷抬手示意放行。

此時此刻內宮門都聽他了,禁衛們立刻放行。

陳太監疾步過來,看這邊穿著官袍的官吏,年紀不等——

其中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官吏看起來很普通,官袍也是最低等,但視線不自覺的就落在他身上,大概是因為其他的官員都不自覺地依偎著那人而站吧。

陳太監舉著明黃腰帶:“陛下召見,請速速隨我來——”

他故意耍了個滑頭,沒直接喊鄧弈的名字。

聽到這句話,那幾位官員神情有些古怪——竟然沒有立刻應聲。

以往聽到陛下召見,一個個都如同登了天,看看現在,陳太監心裡冷笑。

以往陛下召見,的確是好事,但現在麼,誰知道進去了是不是會真登天駕鶴西去——官員們視線猶豫。

鄧弈站了出來,伸手接過腰帶:“鄧弈領命。”

果然他就是鄧弈。

陳太監看著他,神情複雜。

果然陛下就是陛下。

你以為看透了,但其實深不可測。

......

......

在官員們緊張不安同情的視線中,鄧弈獨自跟著陳太監走了,皇帝傳召,也沒有帶著禁衛去的道理,這一去是生是死,就看造化了。

陳太監也不時的看一眼鄧弈,昏燈下見他神情平靜,更沒有問東問西。

“鄧大人來宮門衛多久了?”陳太監忍不住問。

鄧弈道:“沒多久。”

陳太監道:“老奴常在深宮,都沒跟鄧大人打過招呼,慚愧慚愧。”

鄧弈道:“無妨,我從未進過深宮,你我也沒機會打招呼。”

從未,陳太監心裡更驚訝了,更不知這鄧弈的來歷了,今晚他的眼被夜色蒙上什麼也看不清了,也不敢多問了,低著頭帶路。

鄧弈看著深宮,這是他第一次走進來,此時的深宮陰暗,彌散著血腥氣,濃墨中隱隱有人影重疊,夾雜著似真似幻時有時無的哭聲,宛如鬼蜮。

但走進皇帝寢宮,感覺又回到了人間。

室內燈火明亮,一個敞著明黃袍子的老人坐在榻上吃點心,吃的似乎不怎麼滿意,皺著眉。

“太甜了。”他說,將點心扔回盤子裡,“跟貴妃做的一點都不一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