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點蔡伯和杜七就不贊同了,天下膽子大的人多了,蔡伯和杜七也是膽子大的人,他們可不覺得自己就像謝燕芳了。

“公子你是不是覺得有人敢在街上罵你,從未見過,所以高看人家一眼。”杜七說,“你別急,有了楚小姐做示範,明天后天接下來肯定會有很多女子冒出來在街上罵你。”

謝燕芳哈哈笑。

“我不是因為這個。”他說,又一笑,“楚小姐,也不是因為這個。”

這個那個的,杜七聽的頭暈。

“公子,先不管這個那個了。”他皺眉問,“謝燕來和楚昭是因為哪個?”

謝燕來和楚昭在路途中早有結識,謝燕來竟然沒有告訴他們,想到這個,蔡伯一向慈祥的臉上都陰沉沉。

“他一直都這樣,不會什麼都跟我們說,不奇怪。”謝燕芳倒無所謂,說,“他做好了我吩咐的事,其他的事不再我吩咐中,他自然也不會告訴我。”

蔡伯冷冷說:“那他是要攀上楚岺當靠山嗎?”

謝燕芳再次笑了:“他姓謝,就永遠攀不上的靠山。”

正如他當初跟太子說的那樣,謝氏一飛沖天,但也背上桎梏,別人一看到你,最先看到的只是你的姓氏,你的家族,而不是你自己。

揹著這個姓氏家族,沒人會真的相信你。

就算真要結交,也不會真在意你這個小人物,也是結交你背後的家族。

這個道理蔡伯自然也知道,但——

“那些驛兵們的話雖然說得含糊,但分明是說兩人關係匪淺——”

“那楚小姐走的時候,還讓婢女給燕來送藥。”

蔡伯還要接著說。

謝燕芳打斷他:“不用多想,他們兩人是認識,但也僅是認識,而且,蔡伯,不要以男男女女這些事來揣摩楚小姐,那女孩子眼中沒有私情。”

沒有私情?蔡伯愣了下。

“這就是我為什麼剛才說,那女孩兒膽子大,有點像我。”謝燕芳說,“她看著我,以及看著謝燕來,眼裡都是乾乾淨淨。”

謝燕芳向前走了幾步,看著水面。

“她一個女兒家,看到世間的男子,沒有私情,只有衡量。”

“沒有私情,就沒有私慾。”

“我甚至直接告訴她,是我陷害了她,她都不悲不喜不怒。”

“沒有私慾的人,才是最膽大的。”

就像十三歲的自己。

他那時面對太子射出那一箭,是為了他自己?為了他家族?很明顯,這舉動只會給家族和自己帶來危險,所以都不是。

他做那件事沒有任何私慾,只是因為這件事在哪裡,他就去做。

“不要對楚小姐揣測了,她來結交,我們坦然接受就好。”

蔡伯應聲是,問:“要怎麼樣與她來往?”

在謝燕芳這裡,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來往方式。

謝燕芳轉過頭,看向院落一個方向:“就像她對待燕來那樣,日常無往來,當她被人羞辱責打,我們為她相護,為她送醫送藥。”

想要知道一個人的所求,就用他的方式對待他,這也是俗話說的,以心換心。

蔡伯和杜七應聲是。

謝燕芳抬腳踏入水中,蕩起輕輕的漣漪,他踩著漣漪一步步向對岸走去,宛如仙人踏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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