調轉馬頭一甩鞭子,民眾們忙讓開一條路,看著這群兵馬疾馳而去。

阿九看著他們的背影,撇嘴嗤笑:“一看就是人緣不好。”

張谷呵斥他:“你少多嘴,不管咱們的事。”

阿九哈哈一笑:“我知道不關咱們的事,看熱鬧嘛,越熱鬧越好。”

張谷將一雙蒲鞋塞給他:“拿著你的謝禮別說話了。”

謝禮,阿九拿著蒲鞋晃了晃,哼了聲,蒲鞋,什麼意思?讓他蒲草韌如絲嗎?

真是,別瞎操心了,看起來這父女兩個,都得罪的人不少呢,管好你們自己吧!

他蒲鞋甩在肩頭,眼角的餘光看向對面,見人群中一個扛著風車杆子十七八歲的小販轉身向城門外去了——

跟他無關。

阿九搭上兩個驛兵的肩,眉飛色舞問:“城裡還有什麼好玩的?有鬥雞鬥狗鬥蛐蛐的嗎?”

“你安生些吧。”張谷罵,“把你自己輸了,我們可不贖你。”

幾人說說笑笑混入人群向城中去了。

城內集市熱鬧,城外路旁也不冷清,茶棚食攤,還有售賣家畜的擠滿路邊,還混亂的停著很多車馬。

扛著風車的小販一口氣走到最裡面停著的一輛馬車前。

“渴死我了。”他說,看著坐在馬車上晃著腿,用枯草編螞蚱玩的姑娘,“小曼,快給我水。”

被喚作小曼的姑娘眼皮都不抬:“沒有。”

小販生氣,還沒說什麼,車廂裡有一隻手遞出來一個水囊。

“喝吧。”有女聲輕輕說。

小販忙伸手,小曼已經先接過來。

“姑姑。”她抱怨說,“你理他呢,三哥就是這樣,讓他乾點事,他就使喚人。”

那隻手收回去,隔著簾子女聲溫柔:“那是應該的。”

小曼撇嘴,將水囊塞給小販,瞪眼問:“事情辦的怎麼樣?”

小販先喝了口水,擦了擦嘴。

“我看到鍾副將了。”他低聲說,“但他身邊也沒有阿昭小姐。”

小曼停下手裡編著的螞蚱:“這是郡城一年一度的大集,她往年都來的。”

車簾後一陣沉默。

這沉默似乎讓四周都安靜了。

小曼不再說話,小販也停下咕咚咚的喝水,看著車簾。

片刻之後,車簾後女聲響起:“回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