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3章 緬懷，行禮

兀突骨現在對我是絕對歸心了，這種人說難歸心也難，說容易也容易，我昨夜的捨身忘死，讓這個大個感覺到了我的誠意，加之之前他們又誤會了我，所以，現在是很信服我了。

至於其他人，比如帶來洞主和木鹿大王，雖然我也想過讓他們跟著我，可是，我想，羋勝男統一南蠻也需要軍隊，於是，就沒有打他們的主意了，甚至，我還想把兀突骨留在羋勝男的身邊幫忙，畢竟，秦人後裔在這裡，不知道這南蠻之地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了。

當然，我也不會立刻就走，既然說了要幫助羋勝男統一南蠻，自然是要說到做到的！

帶來洞主幾人見我沒有給他們安排任務，他們自己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，於是，也不管我同不同意，開始幫助兀突骨去打掃戰場了。

見所有能夠活動的人都忙碌了起來，我本來也想去幫忙的，一眼有看到了在那邊躊躇不前的李小六，不由得一陣好笑，走了過去，看著臉色蒼白的他，笑道：“怎麼？不適應？”

“嗯！”李小六毫不隱瞞，甚至連看都不敢看那邊的血海，道：“雖然我知道戰爭很殘酷，可是，我卻沒想到，會這麼殘酷，這，這得死多少人才會這樣？”

“戰爭本就是這樣！”我說道：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，否則，到時候上了戰場，你想後悔都不行了，敵人可不會因為你害怕見到血腥而對你心慈手軟！”

“我......”李小六沉默了，說實話，他低頭的時候，我是感覺有點失望的，這個小子其他不說，至少武功和腦子不錯，如果能夠好好培養，也不失為一個可造之才，可是，他若是真的害怕血腥的話，那，也就上不得戰場了。

“我不後悔！”李小六忽然抬起了頭，看著我，道：“既然決定了，我就不後悔！”

“呵呵！”我笑了笑，道：“那好，現在，立刻，去幫助兀突骨打掃戰場！”

“啊？”李小六本來還豪氣干雲的，一聽這話，臉色直接變成了苦瓜色，道：“這個，能，能不能不去？”

“不行！”我語氣很嚴厲，道：“這是一個磨練你意志的最佳時機，你若連這點都受不了，以後，還如何上戰場，如何殺敵？甚至，你又有什麼本事讓我給你一個將軍位置？”

李小劉的臉色一變再變，最後，他終於咬了咬牙，道：“好！我去！”說著，他毅然決然的往兀突骨的方向走了過去，可是，走了沒幾步，他卻又忍不住彎下腰乾嘔了起來。

我看著李小六的樣子，不由得想起了我那時候的模樣，其實，和他也差不多吧？吐吧，吐啊吐的就習慣了。

然後，我也不管李小六，自己也去幫助兀突骨等人打掃起了戰場。

戰爭是殘酷的，雖然宥勝有負，但是對於那些死去的人，以及他們的家人來說，不管勝負，這都是殘酷的。

尤其是像昨夜這種戰鬥，大雨滂沱之下，幾乎伸手不見五指，所有人都是本能的揮舞著自己的兵器，在強大的冰涼刺激下，他們甚至連自己受傷了都不清楚，於是，就造成了現在這種結果。

有的人斷了左臂，有的人斷了右臂，有的人甚至連兩條手臂都斷了，還有的人，手臂斷了，頭也被砍斷了，可是，他的頭上的嘴裡還咬著別人身上的一塊肉。

更有的人，兩個士兵彼此兵器捅在了對方的身上，那後一起氣絕而亡。

最慘的，應該就要數那些被帶來洞主和木鹿大王的象兵踐踏過的人，他們大半個身子都成了肉餅，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！

何其慘烈，我們甚至拿那些被踩成肉餅的屍體沒有辦法，只能找了一棵大樹，把他削成了鏟子的形狀把那些屍體給鏟離地面。

忙了大半天，我們總算把所有的屍體都分別收拾了起來，南蠻人的，獸兵的，以及那些漢人士兵的，分為了三堆，而這個時候，雨也終於停了下來。

所有人，就這麼看著面前的三堆屍體發呆，心裡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。

對於南蠻士兵和獸兵，所有人的心裡都很是沉痛，昨晚一場戰鬥，幾乎所有能上戰場的南蠻人都上了，這一下，雖然他們的戰力很是不俗，卻還是架不住漢人的人多，一下子就損失了接近五百多人，統共五百多具或完整或不完整的屍體堆在那裡，在雨後陽光的照耀下，顯得格外的刺目。

“逝者安息！”我心情沉重，道：“你們都是南蠻的守護者，我們為你們感到驕傲！”說著，我很是認真的向著南蠻人和獸兵的屍堆躬身行了一禮。

兀突骨一起其他人也跟在我身後向著他們躬身行禮。

然後，我轉身看向了漢人的屍堆，昨夜一戰，漢人損失大概三千人，最大的傷亡就在兀突骨他們忽然暴起攻擊的時候，加上木鹿大王的獸兵，讓許多漢人士兵難以抵擋，這才使王戩不得不離開，而這一堆有如小山一樣高的屍堆，便是他們留下的屍體。

“雖然我是漢人，可是你們卻是我的敵人！”我嘆了口氣，道：“雖然我們是敵人，可是，你們也是各為其主，能夠死在戰場上，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，但是，你們能夠死在戰場上，並且為自己的戰友撤退做了抵抗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！無關其他，我，趙雲，敬重你們！”說著，我也還是向著那堆漢人的屍堆行了一個禮。

兀突骨他們見我向著敵人的屍體行禮，都有點意外，隨後，羋勝男向他們翻譯了我說的話，他們都沉默了一下，然後，也一齊向著漢人的屍堆行禮了。

“主公說的沒錯！”兀突骨說道：“雖然我們是敵人，但是，這些人都是戰士，我們應該給他們戰士的尊重！”

“嗯！”我點頭，看了看天空，道：“稍後太陽大了，把這邊曬乾了，我們變點火吧，這些人不分敵我，都是戰士，都是英雄，我們應該在此為他們立碑！”

“立碑我沒有意見！”帶來洞主說道：“可是，我們要如何寫碑文？我是說，為那些漢人刻寫碑文！”

我沉默了一下，然後道：“不用刻寫碑文，就立個無字碑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