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緣琢磨著,杜佳年什麼時候成她物件了,一時沒吭聲,末了反問:“你怎麼知道?你又沒見過人家。”

何遠想忍,但是沒忍住,“連幾顆糖都捨不得給你,藏著好的,跟他在一起你圖什麼?圖他吃獨食,圖他苛待你?”

他都看見了,有些生氣又有些寞然,生氣杜佳年能光明正大跟她相親卻不好好珍惜,又傷懷萬一她動心了,跟了這樣的人,以後可怎麼辦?

何遠的嘴真是不饒人,林緣嘟嘴道:“人家跟我無親無故,給是情分不給是本分,有什麼好抱怨的。”於她來說那只是一個陌生人,所以怎樣的舉動她都不會傷心。

“還不如我,我還天天給你偷雞蛋呢。”

林緣瞪眼,“你偷的?”

何遠連忙辯解:“沒有,我娘給我煮的,我用得著去偷?”

他還真偷雞蛋了,先前給林緣帶雞蛋成了習慣,後來兩人鬧掰,他就每天摸去雞圈,拿一個雞蛋放在自己屋裡掛在房樑上的小籃子裡,已經快滿了。也不知道在幹嘛,就是想這樣做,大概因為她喜歡吃吧。

何遠煩躁得抓抓頭髮,越來越覺得自己不像自己了,什麼時候這樣畏首畏尾窩囊過。

他氣急敗壞瞪她一眼,自以為很有氣勢放狠話:“林緣,你聽著,那個杜什麼的一點都不合適,只有我才對你好,你再不搭理我,老子就不伺候了。”

他剛說完,心裡就酸酸的,不到一秒已經後悔,尤其聽到她竟然哦了一聲,眼眶忍不住發酸。

似乎他真的對她無足輕重,可有可無,何遠氣得臉發白,深深的無力感湧上來,茫然地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。

林緣看他氣狠了,不忍心再逗他,“那你不搭理我,我搭理你行嗎?”

林緣解釋不了自己的行為,或許今天天氣太好,連帶心情也很好,她竟然看何遠很順眼。

經歷過杜佳年這樣的,她有了一點新發現,她不是完全厭惡何遠到看都懶得看他一眼,她至少還願意跟他這樣糾糾纏纏。

她很清楚自己的性子,要實在不想與誰有瓜葛,眼神都不會分出去,管你是死是活呢。柔軟是真柔軟,無情是真無情。

杜佳年那些小動作在她看來,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上不得檯面一樣,只是看見,與她無關。

可何遠不一樣,這個人很真實地讓她產生各種情緒,如果除了親人之外的人都是一個模糊影子的話,何遠絕對有他自己的顏色,很濃烈,將她也渲染得五彩繽紛。

她習慣活在自己的世界裡,看重所有人的喜惡,並致力於做到最好不讓人討厭,有時候自己都會覺得假、裝的真像。

對著何遠,她都發過好幾次脾氣了,事後想起會後悔,看見他又總忍不住。

這次相親的經歷讓她明白,只要沒嫁出去,往後這樣的經歷不會少。

見微知著,對比杜佳年,不會再有人像何遠,欺負她是真的狠狠欺負,對人好起來卻能暖化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