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三章 驚天秘密

林落的突然得寵引來後宮眾人的猜測議論，有些話越傳越邪乎不說，大多都極其難聽。對於這些流言，林落是充耳不聞的，她一直都知道，只有無聊又無趣的人，才會熱衷於這樣捕風捉影的流言蜚語。

皇帝殿中有個在外間粗使的宮女名叫杏綠的，因為那日不小心打碎了花房新進貢的一盆珍貴罕見的疊紫雙頭菊，被李德命人吊起來要抽三十鞭。杏綠入宮多年，一直小心翼翼，未曾犯過什麼大錯，如今這懲罰對她來說實在太重，而且三十鞭下去定然皮開肉綻，即使人活下來了，必定也是無法繼續在御前伺候的，說不定就要被隨便打發到什麼浣衣局之類的，更差說不定會被直接攆出宮去。因為李德的震怒，所有人都垂著頭大氣不敢出，更別說替她求情。

眼見鞭子就要抽下來，林落剛好從書房出來路過，連忙阻止。等問明白了緣由，便讓行刑的內監先等等，她趕忙去找李德說情：“李總管，方才看到外間在處罰做錯了事的杏綠，便想著來求個情，我剛來的時候她曾經幫過我，所以我亦不忍心看她受罰。如果那盆紫菊實在太過珍貴，一定要有所懲戒的話，我願意代她受過，還請總管憐憫。”

聽林落如此說，李德只是不好為難她，最後便一擺手說道：“哎，素月姑娘是什麼身份，怎麼好隨便替人受過，算了算了，那紫菊縱然名貴，但左右陛下並沒有多喜歡，所以那日才讓搬去了外殿。既然素月姑娘代為求情，我自然要給你這個面子，罷了，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，不過素月姑娘啊，咱們只能下不為例，否則我這總管也難做啊。”說完叫來後面跟著的太監小順子，讓他立刻去傳話，停止行刑放了杏綠。林落趕忙道謝，並且保證今後再不讓李德為難。

等林落回到現場的時候，傳話的小順子早就把一切都說過了，在場的眾人心中暗暗驚歎，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子，還真的手段了得，李總管那是什麼人，除了皇上，也就只給大總管幾分面子，連宮裡的娘娘們都要巴結討好，竟然如此輕易就賣給素月面子。而最為激動的當屬杏綠，當她聽小太監來說了前因後果之後，心中是萬分感激的，只有她知道，素月是為了救她才編了瞎話騙李總管，因為自己從來都沒有幫過素月什麼忙。杏綠哭著跪在地上給林落磕頭，說她的大恩大德自己永遠銘記心中，願粉身碎骨以報。

林落扶起杏綠，親自送她回了房間，告訴她這都不算什麼，所以也無須記在心裡，便轉身要走。杏綠見房中無人，便拉住林落的衣袖，將她扯到床邊坐下，悄悄對她說道：“我長你幾歲，以後便拿你當親妹妹看待。素月妹妹，你前萬不要和皇上走的太近，現在的皇上非常危險。他根本不是喜歡你，也不是要給你什麼榮華富貴，他在煉丹，需要找合適的材料，而特定年紀、生辰甚至容貌、身高的女子，是重要的材料之一，我看他對你如此之好，所以擔心你便是他要找的材料。”

杏綠這番話超出了林落的認知，她旋即愣在當場，好半天才回過身來。她拉了杏綠坐下，震驚問道：“姐姐再說什麼？我怎麼都聽不懂？煩請姐姐詳細說明。”杏綠壓低聲音說道：“這宮裡有一處後殿，就是李總管嚴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的那間，門外晝夜都有侍衛守著的，裡面其實住著三個道人。李總管貼身的跟班小順子和我是同鄉，所以私下裡我們還有些來往，大概就是五天前吧，小順子鬧肚子，不敢告訴別人，就把李總管剛交給他的差事讓我幫忙。他給了我一個令牌，又給了我一個封的嚴嚴實實的匣子並一個很大的食盒，讓我到了那處後殿門口，把令牌給守門的侍衛看過，直接穿過大門，將匣子和食盒放在宮殿的二門口之後就迅速離開，如果門口有東西，一併取回來。路上我悄悄開啟食盒看了看，裡面放著很多的珍貴食材，最下面的那個裡還有麝香、鹿茸等藥材。我拿了令牌果然順利透過了大門，裡面雖然寂靜無聲，但是後殿卻有嫋嫋青煙。我按照要求把東西放在了二門的石階上，拿回了放在那裡的另一個匣子準備回來，可是但是突然有些內急，便跑到牆後面解決，就在我剛要出來離開的時候，二門開了一條縫，裡面竟然出來兩個身著道袍的小道士。”

一口氣說了太多，加上剛才一番折騰，杏綠此時口乾舌燥，驟然咳嗽起來。林落起身去桌上倒了杯水遞給杏綠。她接過來一口氣喝完，放下杯子正準備接著說，門外突然有人喊道：“素月姑娘在裡面嗎？陛下有事找你。”林落一聽只好壓低聲音對杏綠說：“今晚亥時正到我房間來。”說完答應了一聲，起身離開了杏綠的房間。

御書房中，皇帝景璠正撫摸著桌子上的一個匣子，看到林落進來行禮問安，便笑著招手讓她過來坐下，把匣子推到林落面前說道：“這個是給你的，從今天開始，每日晨起和睡時各服一粒，連服一月。”林落疑惑開啟匣子，只見裡面疊放著兩個長方形的紫檀盒子，盒子裡放著的是一粒一粒小指腹大小、晶瑩剔透白色丸子，外表泛著如珍珠般的光澤，還飄來陣陣似有若無的清香。景璠見她不解，便繼續說道：“這是玉容丹，乃是用珍珠和了白芷、白朮、阿膠、桃膠等多種藥物製成，對女子有美容駐顏之效。朕見你雖然年紀不大，卻形銷骨瘦，臉色也總是冷冷的，吃了這個對你有好處。”話說到這個程度，縱然心中疑惑，林落聽完也只能磕頭謝恩。但因為方才杏綠說了一半的話，林落便有心試探，於是她謝過皇上恩典之後，假意推脫道：“奴婢多謝陛下厚愛，但如此珍貴的東西，奴婢不敢獨享。皇后娘娘對奴婢有大恩，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話，奴婢還想借花獻佛，送一個給皇后娘娘，不知妥當否？”

景璠一聽就擺手拒絕道：“唉，這個不必，她們朕會另有恩賞，這就是給你的，只能你自己服用，不可轉贈他人。”這話讓林落心中不禁咯噔一下，這是不是證明杏綠說的皇上對自己其實另有所圖乃是真的？面上沒有表現出來，林落恭敬施禮告退，捧了匣子回到房中。如今深處內宮，無法出去，否則便可以讓柳先生檢查一下，這丹丸到底是什麼。一切只能等晚上見過杏綠之後再作計較了。

亥時剛到，林落就聽到有人輕輕敲門，開啟一看，正是約好了的杏綠。因為天色已晚，杏綠不敢久留，便直接對林落說道：“素月妹妹，我看到裡面出來兩個小道士，各自捧了匣子和食盒，然後站在門口聊了幾句。那個高一些的說師父近日就能煉成一批丹藥，交給那些選好的女子服用，連服一月並未出現任何症狀的就是最後的目標。再堅持兩個月，咱們就能離開這裡了。被關了這麼久，真想出去透透氣，也不知道這皇宮到底有什麼好，那皇帝不惜代價一定要讓師父給他煉丹，就希望能長生不老永保帝位。另一個矮個子的道士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，說他不知上進，做皇帝當然是天底下最好的事，用些有價的金銀換永保帝位，多划算的買賣。高個子又說就是可憐了那些女子，不知不覺成了犧牲品。矮個子卻做了個噓的動作不許他多說，說這個要是洩漏出去了，他們師徒三人性命不保。他們說完就進去了，我也趕快離開了那裡，回來之後我就把匣子悄悄送去了小順子的房間，他還反覆問我，有沒有看到什麼異常之事，我連說沒有，就是放下東西，取了匣子就回來了，並未見過任何人和事，他這才放心，然後千叮萬囑此事不能說給任何人，否則必死無疑。素月妹妹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，我就是豁出去這條命不要了，也得告訴你這些。”

林落聽完想了想，起身去拿了晌午景璠賜給他的那兩個紫檀盒子出來，問杏綠是否見過這樣的盒子。杏綠一看嚇得跳了起來，她指著盒子結結巴巴說道：“妹，妹妹，就是這樣的盒子，就是這樣的。我從二門上取來的匣子裡，裝了好些這樣的盒子。因為當時聽了他們的話好奇，就在臨出門前偷偷開啟匣子看了一眼，就看到裡面放著的全是這樣的紫檀長條盒子，大概得有十多個。這是從哪裡來的？裡面裝的可是丹藥，要是你可千萬別吃啊。”看著杏綠嚇得慘白的臉和顫抖著的手指，林落知道她沒有說謊。安慰了杏綠之後，林落打發她趕快回去，然後鎖好門，對著這兩個紫檀的匣子發起呆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