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主已經甦醒,邪丹師再喪心病狂,也暫時不敢打北溟鮫城的主意。

也就是說,渡星河只要把這防禦法衣換掉,就能暫時躲避輪迴院的追殺。

如果不是有天笑的情報,恐怕她會以為自己的長相已經暴露,穿著這標誌性的衣衫到處亂逛。

“他的人情全是真金白銀啊。”

渡星河飛過一片連綿山脈。

與她齊駕並驅的,是同樣因為上當受騙,被狂扣功德而憤怒的虺。

今夜是新月,它才能出來片刻。

“你再飛快些,天一亮我就得躲起來了。”虺催促。

兩邊山脈退去,映入眼簾的,是一座更高的山。

此山彷彿一面直立在漠中的牆,高處雲霧飄飄,渡星河回頭:“你確定孩子就是送到這兒?我師父說輪迴院仇家甚多,平常行事低調,幾乎沒有固定據點。”

“我只是不小心受騙,不是痴傻!”

得到虺的肯定回答後,渡星河再也等不及,連同足下輕劍使出縮地成寸,在眨眼間,百里成一步,站在山門前。

山中院落無字,她卻聞到了丹香。

守門弟子未聞足聲,眼前卻多了個人。

渡星河也不廢話,他身體剛一涼,人已分作兩半倒飛出去。

劍靈大驚:“你不是要先問問孩子在哪,少了一個才殺嗎?”

“我來時又想,我未到金丹,萬一分舵裡有我打不過的呢?跟壞人先講道理再動手,那是官老爺該做的事兒,我只是渡星河啊。”

她甩動手中長劍,將血汙都震飛出去,語氣愉快:“萬一殺錯,那就怪我吧!反正我現在是舒坦多了。”

虺來到時,就聽到這女修用清冽平和的聲音說著駭人的話。

它不禁有點忐忑不安。

哎呀,本來就所剩無幾的功德,不會因為跟著她來報仇,又被扣光了吧!

院落設有禁制,外人剛至,院中人便已知曉。

只是沒想到來人會直接動手。

想到章鋒和那幫邪丹師的作風,她深知虺送出去的孩子多半凶多吉少,但仍在癲狂中抱有一絲希望:“你破壞力比較小,你去找找還有沒有孩子們活著,我去殺人。”

虺做妖多年,第一次被評價為“破壞力比較小”。

感覺被小看了呢。

“可以嗎?”

見它不吱聲,渡星河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,背後重劍卻往上挪了一寸,寒芒暗現。

“可以!但你緩著點啊!”虺勸道。

渡星河點頭。

她副修丹道後,明悟到最大的一個道理,便是煉丹師真的非常怕死。

邪丹師恐怕只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守院的弟子不會少,恐怕還會有高手坐鎮。

形似奇鹿的瑞獸自她手臂中躍出,片片鱗羽張昂。

“可以殺。”

不等凝麟問起,渡星河就回答了它的疑問。

“除了小孩,都可以殺,但不要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