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梔是真怕打起來,這連仙盟也拿他沒辦法的大能隨手一個範圍殺傷法術,就殃及她這池魚。

要知道高階修士真幹起來,可不是說周圍的人修為低,身份微不足道,就能躲過一劫的。

她不想死,不想殉宗。

好死不如賴活如果是一種信仰,那明梔肯定是最忠實的信徒。

就像當年她在雪山上被群狼襲擊重傷,也是拼著一股想活下去的執念,才抓住了渡星河伸來的手。

“師妹在想什麼?”見她恍神,蘇衍問道。

“在想她。”

見大師兄的神色黯淡了一瞬,明梔就曉得自己說錯話了。

蘇衍倒是很乾脆地把她煮的靈米粥全喝完,直白地說:“她去玄國劍宮了,百年內你再見到她的機會不高。”

大師兄的訊息果真靈通。

兩人的對話裡,甚至不必提到渡星河的全名。

一個她字,已心領神會。

明梔不喜歡這種感覺——

她又想起在仙盟大比,渡星河再次救她一命的時候了。

自己該往前走,可是所有人都在談論渡星河,也就最近神秘人士接連襲擊三大宗,眾人才暫時淡忘了她,轉而談論起這神秘人來。

明梔掐算著時辰,睜開眼睛,輕聲對元明尊者說:“師父,我該出發去夜影山莊除妖了。”

彩霞燒透了天際,金烏一點點地沉了下去。

霞光把山頭披染成暖色,很快,就會徹底變成黑夜,九陽宗的燈會按時自然亮起——金烏城的居民常說,當天上的太陽落下,就輪到九陽宗升起了。

她話音剛落,一道強烈的白光,就將整片九陽宗,照得如同天光乍破一般!

不是一寸寸蔓延的光線。

而是霸道至極的熠熠發光,一面金色巨網。

就像是希臘神話中,麥德斯點石成金的手輕輕地,凌空的,碰了一下九陽宗。

頃刻間,目之所視,皆為金光。

“居然這麼囂張!?”

從歡長老驚愕的聲音傳得很遠。

他們都覺得以九陽宗在外的威名,又提前做足了準備,這人多少會有點兒忌憚,起碼該低調著來,偽裝一下。

沒想到,竟是反其道而行之,演都不演了。

不僅光明正大,排場還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在那鋪天白光佔據百分百視野時,明梔想的是——

她都準備下山,還是沒躲過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