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什麼是她?

渡星河和虺走在逐漸崩塌的石階上:“如果梵姬必須要死在我手上,那她該早點跟我坦白,而不是把我矇在鼓裡,我有很多事想親自向她問個明白。”

“如果跟你坦白了,你還會殺她嗎?”

渡星河攥緊劍柄:“當然會。”

如果這是朋友意願的話,她會毫不猶豫地揮劍。

虺腳步一頓,前方豁然開朗,現世的光芒映照進來,被“囚禁”於此地太久,她的聲音不禁添上一分激動雀躍:“梵姬大人覺得你不會。”

渡星河邁步往光處走去:

“那是她還不夠了解我。”

……

七日前。

渡星河的三個徒弟做好了長居於祭壇之中的準備,心月更是在修煉之餘撥出時間為師父祈福。

在得知師姐的舉動後,參水問:“祈福有用嗎?沒想到師姐你這麼迷信。”

“師父說天靈根都是受天道所鍾愛的,”心月抿了抿唇:“萬一我真能讓天道為師父增添一分氣運呢?”

參水盯著師姐片刻,覺得師姐特別像小云鄉老了買保健偏方的凡人。

他沉吟:“不過師姐說得有理,萬一呢?師姐也是用自己的方式想為保佑師父盡一分力……那我也來!”

於是他向數九姐借來紙,紮起了紙人。

祭壇中到處是瘋長的藤枝,砍下來稍作處理,削一削就是極好的紙人骨骼材料。

“師兄的手藝真好,可是在哪兒學過?”

“之前在凡人村落裡混飯吃的時候偷過師。”參水笑著說。

數九情也不好意思幹看著師兄師姐忙活,但她又沒有參水師兄的好手藝,於是提議:“既然是為師父祈福,不如我在你的紙人上面寫滿保佑平安的靈文?”

“這點子不錯!”

參水興奮地點點頭。

七日後,當渡星河吸收完梵姬的所有力量,從閣樓回到祭壇之中時,就見到兩列栩栩如生,身上除了眼睛都寫滿詭秘靈文的紙人列隊,用硃砂所點成的眼睛幽幽地看向她,而她最鍾愛的大徒弟心月則在點滿蠟燭的木屋中閤眼祈福。

渡星河:“……”

感覺再來晚一步,都要有人為她哭喪摔盆了。

“師父!”

木屋裡的心月睜開眼,不敢置信地起身撲向她:“你回來了!”

他們都做好了要等上十年八載的準備,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再次見到活著的,完好無缺的師父。

不僅如此,師父身上的氣息還變強了許多。

渡星河的修為原本就比他們高,如今卻更多了一分如淵如海,深不可測的威壓,就好像見到陳前輩一樣。要知道,陳不染是突破已久的化神期,師父不過是消失了一段時間,回來氣勢卻可與他相提並論了。

參水和數九情也是難掩激動。

只是兩人愛惜生命,沒有和心月大師姐爭搶位置。

“嗯,我回來了。”

渡星河一手接住她,從血池裡走出來。

心月敏銳地注意到,在師父原本光禿禿的左耳上,此刻掛了一條墨綠銀蛇耳飾。

“我不在的時候,你們可有好好修煉?”

渡星河笑問。

心月便將師父走後的事情複述了一遍,說完,她頓了一頓:“師父不在的時候……祭壇裡很安靜,陳前輩也在忙他自己的事兒,我們的事情乏善可陳,不如聽聽師父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