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答應我,不會再把我扔出去!”

“別這麼小氣,我們有一句諺語叫宰相肚裡能撐船,你這龜丞相的肚量也該大一點才是。”

慷它龜之慨和道德綁架的話那是張口就來。

從洞室裡走出來的渡星河,和數九情所見到的光景一模一樣。

她嘗試去感知剩下五人的方位,都被無形的力量限制住了。

思忖片刻後,她拔劍出鞘,確定在此處亦能御劍飛行後,直接朝中間跳了下去。

周圍的樓層急速往上掠過。

氣流撩起她的長髮,在下墜了一分鐘之後,她終於落到最底一層。

當她雙腳踏在地面的一刻,兩邊的蠟燭都齊刷刷地亮了起來,彷彿在指引她前往深處。

“邀我過去……”

是陷阱麼?

渡星河思索著,步伐卻是半點不遲疑的就往燭光所引導的方向走去。

穿過最底層的長廊,她來到了一個格外寬闊的房間。

稱之為“房間”有些勉強了,它足有兩個籃球場大小,更像一個廳。

在渡星河走進來之後,才發現它那四面黃色的牆,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牆壁,而是四面巨大的銅鏡。人置身其中,兩邊的鏡子倒映出無數的自己,正面更是與她自己打了個照面。

銅鏡中的她面容冷峻,眉梢眼角都寫著不好招惹——

如果這鏡中人不是自己,渡星河都被看得本能地想拔劍了,可見她並非和藹討喜的相貌。

才進門就被迫自我審視了一番,讓她頗感不快。

廳中的空氣要比之前在洞室中的溼潤許多,牆壁著附著許多個巨大的半圓狀物,似是露珠綴之,又似回南天的牆壁——經過兵俑一役,渡星河不敢再全然信任紫極慧瞳的作用,更多的去觀察周遭環境的細節。

“我人到了,然後呢?”

渡星河的說話聲在空曠的廳中盪出迴音。

而回應她的,是一陣水底翻湧的動靜。

“藏頭露尾——”

渡星河冷淡的話剛開了個頭,一道力逾千鈞的長繩便從她的視野盲區彈射而出,襲向她的肩膀。

但,修士也不光用眼睛看東西。

她輕盈躲開,反身往來人方向襲去,卻見那攻擊她的妖物已鑽入銅鏡中,只餘一道陰影。

在那幽暗的陰影中,被燭光照出了粒鱗。

這躲在鏡中的小玩意移動速度極快,非肉眼能捕捉得到,鏡面更成了它最好的遮擋物,將妖氣都隔絕得一乾二淨,只聽得它陰森得意的笑聲在鏡下盪出,彷彿在嘲諷渡星河抓不住它。

笑聲陣陣入耳。

“我徒弟他們也不在這啊,”

渡星河環顧周圍,這銅鏡廳一眼望到底,她懶得跟這小東西掰扯,轉身就走。

她才剛邁步,身後的門就砰一聲關上了:

“……你要把我關在這兒?你確定?”

銅鏡裡掠過一道細長的陰影。

它以渡星河為中心,繞著她遊了一圈又一圈,與之對應的,是她身上浮現的紅色暗紋。

暗紋每增加一圈,色澤就深一分。

“你很有勇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