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物被斬下鬚根的地方再次長出更粗壯的枝條,一邊攻擊她,一邊斷斷續續地說:“你們誰去告訴星河姐姐……不能開門!不要過來!”

說完,怪物的臉再次有了變化。

渡星河也認得這張臉,在不久之前,這張臉的主人還笑著跟她說自己的羅小師妹話多活潑,希望沒給她添亂。

而這怪物,就頂著幻靈宗的大師姐於然然的臉,說——

“把師妹送出去!”

“快點!”

“變霧啊!快變!”

清越的聲線強忍驚惶,拼命想將小師妹送到門外。

……

聽完眼前怪物的兩段發言,渡星河明白了兩件事。

第一,怪物並非羅剎雅所變。

它只是模仿了幻靈宗弟子在死前說的話。

而羅剎雅遇害的前一刻,仍想把訊息傳遞出去,讓渡星河千萬別來霧洞。

而第二件事——

“我收回前面說,我對妖邪沒有多餘情緒這句話。”

雪色的劍鋒,驟然刮亮了眾人的眼。

從她說話,到細長影人被豁成萬段,彷彿只隔了一個呼吸。

當妖物的血肉轟然落到地上時,數九情才想起來可以把這一口氣撥出去。

這妖物不知出自何處,渡星河手邊也沒一本“妖邪百科”,只見它的頭顱落到地上滾了滾,仍想張嘴說話,女聲才剛冒了一個音節,一道冰柱便從她拖在地上的劍尖蔓延過地面,將它發聲的部位凍住。

“嗤。”

渡星河卻沒收劍入鞘,劍尖反而再次往鬆軟的地面輕輕一敲。

劍氣盪開,如同外放到極致的神識,為她探查訊息。

只要是會喘氣的靈獸,都像被神秘的力量所操縱,朝她所在的方向奔襲而至。有御劍飛行的修士從天空往下看,只見狂暴的獸群在月光之下,如同萬丈波濤,一浪接著一浪!

其中,有不少的靈獸,是平日生活在地底下的鼠類靈獸。

它們雙眼赤紅,身周被絲絲黑霧纏繞。

若是一隻兩隻,乃至十隻數十隻,隨便來個築基修士都能肅清了。

可這有多少隻?上萬,十來萬?

渡星河微微挑眉

“過來!”

破廟裡的三人出來,心月本想再裝不會御劍飛行,見師父神色冷冷,便乖乖地拔出劍來,帶著參水飛到上空中。

見到底下黑壓壓的一片鼠潮,三人均是頭皮一炸。

渡星河泰然自若——

傻了吧,她會飛!

鼠群聚集到地面,沿著破廟的柱子而上,很快就抵達了廟的頂部。

下一刻,異變再生。

第一輪次來到廟頂的鼠伏下身,任由無數同類壓在自己背上,最底層的鼠獸很快就被壓死了,被擠壓出來的臟器連成一片,獸血沿著屋簷往下滴落。

滴滴,答答……

一場血雨,淌過佛像金身,滲透地板,落入泥土。

然而,這種犧牲還是一點意義都沒有。

他們只要飛走就好了,鼠潮在這玩一輩子疊疊樂也趕不上御劍飛行的修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