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留陽府登仙宴圖》的幻象結界,就起碼是元嬰期或以上修士所設下的,其中蘊藏的奧妙,每次凝望都會令她的金丹沸騰。

馭火劍劍身竄起焰火,火舌捲住了她握劍的手——有靈性的寶劍不願被別人使用,便會反噬使用者,其至兇猛暴戾的烈焰,讓在場所有人頭皮一麻,都覺得渡星河的手會在眨眼之間燒成白骨。

但,離了元嬰修士的使用者,單靠馭火劍自身的火,渡星河一個金丹修士還是能應對的。

渡星河啟用真武化身訣,單獨強化手部。

綠意精準覆蓋了整隻握劍的右手,任它火舌包裹,也只是一層不痛不癢的火光。

“破!”

一劍頂去,霎時破開密不透風的結界。

由靈力立下的結界被破開時,並不存在任何碎裂的音效,除了那盪開一切的一聲劍嘯外,周圍靜悄悄的,同樣裂開的,還有元明尊者的高傲和篤定。

“還給你。”

渡星河將馭火劍拋起。

元明剛剛鐵青著臉抓住飛旋的劍身,就聽得她說:“看清楚了嗎?沒看清楚,我可以再演示一遍。不過,怎麼做到就是我的家傳絕學,恕我不能告訴你。”

“……不必了!”

他語調冷淡,聽眾卻品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。

“方才失言,是我之過。”

渡星河頷首,轉身躍下擂臺。

這是她和元明尊者的矛盾,從頭到尾,兩人都沒多給擂臺下的薛宴光多一抹眼神。

圍觀人群自覺地為她讓開一條道路。

渡星河解開心月身上的禁制:“跟上。”

待走遠了之後,她才說:“我忽然有點理解他之前對我的態度了。”

“師父?”

心月猜測著師父話裡的“他”指的是誰。

渡星河接著道:“太弱小的存在,自然不會放在眼內,更不會顧念他的感受。”

“那師父是原諒他了?”

“那倒沒有。”

理解歸理解,報仇是報仇。

只是在那眾目睽睽中,一劍將薛宴光擊敗時,渡星河感受到了境界差距帶來的暢快感——

敘舊?對錯?毋須多言,一劍破之。

實在痛快。

想當年煉氣期的她,在元明尊者和師兄們眼中,也該是蟻螻般可以隨意欺凌的存在吧!

渡星河正想著,就被心月拉住了手。

她頓住腳步回頭。

“我覺得不一樣的……”

心月揚眸,看住她認真地說:“師父跟他們不一樣,無論是我還是天璣她們,不都比師父弱?可是師父待我們都很好,從未輕視過我們。”

旁人再強,在她的眼中,也遠遠比不上自家師父。

螢火之光,豈能與皓月爭輝。

渡星河失笑,放任她把自己的手牽住:“你說得對,我與他們的確不同,我以後會比他們更強。”

首戰告捷後回到屋裡,參水剛把灰塵僕僕的屋子打掃了一遍,正在將儲物戒裡的日常用品拿出來,就見到兩人回來了:“這麼快就回來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