渡星河一邊說,一邊觀察著他的神態變化。

可惜,宮主一直保持著專注傾聽的神色,就連眉頭也沒皺一下。

就在這時,外面長廊傳來一陣騷動:“等等,現在裡面有人,你不能進去!”

“有人便有人,我還怕誰不成?”

說著,門便被強行踹開,渡星河回頭一看,是一名足有近三米高的黑甲鮫人,也是她進鮫城以來,見到最醜的鮫人,滿臉橫肉上一道刀疤從左額劃到右下巴,背鰭黝黑,鋒銳如刀。

“宮主,是時候跟我回去黑齒城了!”

他盯著宮主。

宮主淡聲說:“大將軍,你要找我,也得等一個時辰之後,我這個時辰不得空。”

黑齒鮫人豈是能好好講道理之輩?那個黑齒立刻被激怒了:“廢話那麼多,我說要帶你走就要現在帶你走!我看誰敢攔老子!”

他身後跟著兩個作小兵打扮的黑齒。

其中一個手上提著個腦袋,腦袋剁乾淨,底下連著一片血肉模糊的內臟。黑齒兵提刀將那女鮫的頭一分為二,往三人面前一摔:“誰要多話,下場就如此鮫!”

頭顱碌骨碌地滾到渡星河的腳邊,碰到她的小腿才停下。

她不熟此地,宮主遞給她的糕點也沒吃一口,眼尾餘光掃到那死不瞑目的頭顱,竟也有點飽了,晚膳都不用吃了。

再一細看,模樣還有點熟悉,是方才接待過自己的小鮫貝貝。

“理論上,我是不想多管閒事的。”

三隻黑齒便看見這身材纖瘦的女客投來輕飄飄的一道目光,帶著點事不關己的味道。

下一秒,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那將頭顱摔到她腳邊的小兵便以眉心作分水嶺,一分為二,跌落在地上,本應漾開的血被殘餘劍氣封在切面之中,甚至能從切面看到裡面仍在生理性跳動的五臟六腑。

“但我花了許多靈石買下宮主的一個時辰,誰再打擾我的談話,我就殺誰。”

渡星河掀眼皮,看向為首的黑齒將軍:“你可以試試。”

試?

怎麼試?

他甚至沒看清她是何時拔的劍,又是何時將劍收入鞘中的。

黑齒將軍面色難看地盯了她一會,才移開視線:

“宮主,那我就再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。”

他轉身就要走,渡星河卻叫住他:“慢著。”

黑齒將軍頓住。

“把你的垃圾帶走。”

話音剛落,他渾身的肌肉都顫抖起來,條條青筋暴起,最終,還是眼神示意另一個小兵將地上的屍體背起來帶走,重新關上的門是透光的,透過剪影,能看見二人還在門外坐等。

宮主眉眼低垂著,臉頰泛起淡淡的紅:“讓這等人打擾了姐姐的雅興,真是對不住。”

他的聲音清淺舒緩,一言一句都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。

“原也不是你的錯,黑齒鮫人果然霸道,”渡星河蹙眉:“他們不是要將女鮫擄回去生兒育女?怎麼連你也要跟他們走。”

聽到這話,宮主驚訝地望向她:“姐姐竟然不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