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事,就是有點天乾物燥,擦擦就好了,您繼續。”

渡星河拿絹帕為自己擦去鼻血。

她不錯眼地盯著對方起爐煉丹的動作,解毒丹還好說,築基丹的煉製方法她是真的很想學!

待春慈煉完一爐,她硬扛著快要過載的腦子,又依樣畫葫蘆地煉出一爐。

他發現兩人手法的確極像,但她偏偏每一爐的產出都比他高。

春慈嘖嘖稱奇,更想知道其中的奧妙。

人家不能言傳,那就身教唄。

多煉兩爐看看。

回靈丹、聚靈丹、洗髓丹、培元丹……春慈還長了心眼,拿出來煉的,都是對他這個水平來說必會的丹藥,渡星河背後的高人必然也會,殊不知她是現學現偷,把他偷得只剩褲衩子!

春慈研究得更興起,正想和她探討一番時,煉丹房裡撲通一聲,渡星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!

“……道友!!!”

渡星河從煉丹房被抬出去的時候,煉丹閣閣主正好在當值中。

他看見這十分眼熟的女修面如金紙地被抬出來,心裡一硌當……

人果然要死他煉丹房裡了麼!!!

在眾人的憂心忡忡下,被送到飛舟藥堂的渡星河很快悠悠醒轉,她忍住天旋地轉的噁心反胃,堅持自己沒事:“勞煩送我回房間裡,我只想在自己的房間裡休息。”

在她的堅持下,飛舟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將渡星河又抬回去了她的房間裡。

之前散席時,渡星河讓兩個徒弟先回房間裡。

沒想到過了大半天,她便橫著被抬回來,心月眼睛一下子就溼潤了:“師父,你怎麼了,他們對你做了什麼!”

參水看出來師父沒有嚴重的外傷,雖然也很擔心,但不像師姐一下子能醞釀出巨大的悲傷情緒,往旁邊一站顯得很單薄,很沒良心,只好拿起從前在陸家辦白事時學到的哭喪技巧,開嚎:“師父呀,親師父哎,你是當我屋簷上芝麻擱高我,你是當我蒸籠頂上饅頭烘高我,急病纏身無藥醫……”

“打住。”

渡星河一抬手,示意他住嘴。

參水撓撓頭:“師父,你醒啦。”

“我是暈了,不是死了。算算日程,也該到巴幽南嶺的地界了,我們……明天下飛舟。”

渡星河想要藉著心月的力坐起來,結果上身剛起來一點,又開始眼冒金星,只好躺了回去,吩咐道:“你去跟純丹堂說一聲,我們明天就要走了,突然有急事走得匆忙,望大師體諒。”

參水驚訝:“竟這樣急。”

“我擺了他們一道,若不快點走,怕他們回過味兒來,要和我再論丹道。”

“那師父不如我們直接溜了。”

“不行,他答應今日用他藥材煉出來的丹都歸我,我想要。”

躺在床板上,渡星河連抬起一根手指都很艱難。

但,這也阻礙不了她的利慾薰心。

她盯著白茫茫的天花板,甚至不用多言,身邊兩人,特別是心月,格外能明白她……她什麼都沒有,單槍匹馬在修仙界闖蕩,怎麼比得過家學淵源,比得過團寵萬人迷?她要往上爬,就只能坑蒙拐騙,連唬帶偷。

心月用溫水將毛巾打溼,替渡星河擦汗。

雖然她沒叫她這麼做,但將冒出來的冷汗擦拭乾淨之後,人果然舒坦了許多。待她擦好後,渡星河才道:“你還有餘力麼?有餘力幫我治一下手。”

“當然有,師父哪裡受傷了?”

心月的心一下子懸得高高的。

便見渡星河張開手,原本白皙細嫩的手心全是密密麻麻的月牙狀傷痕,劃傷交疊在一起,煞是可怖。她在偷師時,使用痛楚作引,令感知變得更加敏銳,集中到學習裡。

在春慈眼中,這是煉丹傳承最普通的東西,她該早就會。

對她而言,卻可能是此生絕無僅有的一次機會,她必須牢牢把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