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次的瘟疫便是自西域和柔然傳至我們中原的,雖沒有訊息傳來,想來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!”

不管是戰爭也還好,瘟疫也罷,受傷害最大的還是平民百姓,只希望他們能儘快克服瘟疫,讓黎民百姓少受一些苦楚。

“如今有不少大臣勸父皇趁此良機一統天下,可父皇卻不想再起戰事,孤也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時機。想當年也正是因為當時瘟疫橫行,大涼國受到瘟疫的重創,高祖才能一統大衛佔據這半壁江山。”

趁你病,要你命!對於野心勃勃的政治家們來說確實是天賜良機。

不過,如今皇帝沉迷美色,早就失了雄心壯志,更是將高祖留下一統天下的遺志拋到九霄雲外。

北宮珺心道,這些國家大事自有上位者煩惱,自己一個小小的太僕寺卿之女還是過好眼下的日子吧!

厲無譽終於轉了話題,道:“珺兒表妹也給孤號一下脈象吧!”說著將手腕伸向北宮珺。

看著那塞在眼下的手腕,北宮珺不得不伸手搭上他的脈搏,給他號起了脈。

在那白皙柔嫩的柔荑剛搭上厲無譽手腕的那刻,他感覺似乎有一股激流從她指端衝進了體內,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,努力剋制著體內的躁動。

對一切都毫無所覺的北宮珺在診脈片刻後眉頭微微皺起,站在厲無譽身後的張錚見北宮珺眉頭微蹙,忍不住問道:“北宮小姐,可是診出我們王爺脈象不妥嗎?”

張錚的這句話驚醒了正閉目心猿意馬的厲無譽,頓時內心有些緊張,本意並不是衝著讓北宮珺診脈來的,卻沒想到竟真的診出了情況,“珺兒表妹若診出不妥之處,但說無妨!”

醫者心中無男女,也罷,就將症狀如數告訴他,“我觀王爺脈象沉微,人中平滿,耳朵略帶黑灰之色,眼下淚堂處發黑,唇色無華,此乃縱慾過度引起的腎陽虛。王爺,酒色雖好,但是也不能過度啊,要不然掏空了身子可是會折損壽命的呀!”

此言一出滿室皆靜,厲無譽如受驚般抽回了手,一臉窘迫尷尬,好似一絲不掛的站在大庭廣眾之下般。訕訕道:“珺兒莫不是診錯了吧,孤怎麼會腎陽虛呢?”

靈玉和雲曦將目光望向張錚,張錚無語,腎陽虛的人又不是我,你們看著我是什麼意思?心裡雖然這麼想,他還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,以後說什麼他也不跟王爺來見北宮小姐了。

北宮珺眨了眨眼,心下明白了厲無譽的尷尬,可她卻不想放過這個能讓他對自己因羞而遠之的機會,“王爺放心,珺兒這點把握還是有的。王爺您看,要不要我給您開一個調理腎陽虛的方子,您帶回去照方抓藥,我保管兩個療程後您一定精力充沛,龍精虎猛!”

“不,不必了!孤的身體,孤心裡有數!孤還有事,先告辭了!”話落,厲無譽就像被歹人劫色的小姑娘般落荒而逃。

待厲無譽和侍衛逃的不見人影后,北宮珺和兩個丫鬟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。

如今已是如火的六月中旬,尤其是在午後,熱辣的日頭曬得人就像花園裡被曬蔫兒的花草般。北宮珺拿了一卷 醫書,打算去府中荷塘中的涼亭乘涼。

賀府的涼亭建在府中荷塘中央一片人工小渚上,一條小石橋直通小渚,涼亭周邊種了一圈楓樹和寒梅。小渚上樹木長得茂盛,炎炎夏日能避暑,秋季賞紅楓,冬季賞寒梅,春光正好時又可以在小渚上垂釣。

未到涼亭,北宮珺看見二舅母甄氏正坐在涼亭里納鞋底,看著她那粗胖的手指不甚靈活的穿針走線,真是難為她了。

“二舅母!”走在小石橋上的北宮珺打招呼道。

“珺兒也來了,今個兒天可真熱!”甄氏說著拿起石桌上的一杯涼茶几口喝下,身後的丫鬟春喜正賣力的給她扇著風。

北宮珺在甄氏對面的石凳上坐下,見甄氏納的鞋底又厚又大,“二舅母這是給二舅父做的吧!這麼熱的天您納鞋底,不會手滑的拿不住針嗎?再說這些活計自有府裡的繡娘來做,你何不讓她們做呢?”

甄氏抓起身前的絹帕擦了擦手汗,道:“繡娘們做的能跟我做的一樣嗎?”

北宮珺笑道:“有何不一樣?哦,明白了,二舅母可是懷著滿滿的關愛做的,繡娘們是為了賺銀子做的,自然大不同!”

甄氏圓圓的臉猶如醉酒般有些微微的酡紅,瞅了北宮珺一眼笑道:“你還好意思打趣我,瞅瞅你,今兒個這個來,明兒那個又至,沒一天是閒著的!唉,咱們府的門檻都被踩得矮了三寸!”

北宮珺打趣不成反被打趣,“二舅母,我跟他們那可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,您想多了!”

“就怕這只是你的一廂情願,人家可不是這麼想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