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完倪大有的回覆,厲無咎臉色變得寒冷,“依你看北宮小姐是真的給胞弟下瀉藥,還是被人陷害?”

“這還用問嗎?北宮小姐若能下瀉藥陷害自己的胞弟,我倪大有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給主子您當夜壺!”

“滾!”厲無咎喝道。

倪大有訕訕道:“王爺莫怪,小的言語無狀。不過既然不是北宮小姐給胞弟下瀉藥,那又會是誰呢?”

厲無咎冷哼一聲,“北宮府家族成員並不複雜,孤想除了她那個庶姐不會有別人。”

“北宮妍?她為什麼這麼做?”倪大有問。

北宮妍在京都閨閣中頗負才名,連倪大有都對她如雷貫耳。

“為什麼?”厲無咎眼神鄙視的覷了倪大有一眼,那神情赤果果地在說,你的問題很蠢啊!

倪大有摸了一把臉,很是心領神會,不過還是覺得不可思議。

在他們去蒲州郡救治災民的這段時日,聽說北宮妍將積攢下的月例銀子都拿出來給窮人們施粥施藥,最後還聯合一眾閨中姐妹跟她做同樣的事,京都百姓對她們這些閨中女子的大義之舉讚美不絕。

如此善良又心存大義女子的會做出這種陰損行徑?

不理會倪大有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,厲無咎道:“北宮小姐的這位庶姐當真是手段高明啊!孤問你,若不是這一次蒲州郡之行,北宮府傳出北宮珺給胞弟下瀉藥的事你信不信?”

“屬下會信!

北宮小姐比起她這位庶姐並不常在各府小姐們宴會上走動,京都中人只知她美名,知曉她人品之人並不多,若是北宮府傳出她陷害胞弟的事,應有不少人會相信此事吧!”

“不錯,就算如今傳出她下瀉藥陷害胞弟的事,相信此事的人一定還會不少。這便是那位大小姐的目的!”

“唉,這樣心機深沉的女子真可怕!王爺,您以後可千萬別被這種女人迷惑啊!”

厲無咎瞅了倪大有一眼,“你想的太多了吧!憑你家王爺我睿智通透的眼光會被這樣的女子迷惑?絕不可能!”

主僕二人邊騎馬閒聊著邊往晉王府邸走,今天是解不成毒了,只能過段時間時日再說吧!

厲無咎驀地眼前一亮,對倪大有道:“孤記得父皇今次賞的東西里面似乎就有金創膏吧!你速速回府取來,我們去賀府探望北宮小姐!”

倪大有看著主子欲言又止,片刻後還是聽從他的吩咐快馬回府取藥。

蘇貴妃孃家蘇氏一族與賀氏一族從來勢同水火,他們就這樣貿然前去賀府探望北宮珺,被亂棍打出倒不至於,不受待見是肯定的了。倪大有覺得,讓他去賀府他都拉不下這個臉面。主子對什麼人動心不好,偏偏對母族對頭的外甥女動情,這事真是麻煩極了。

北宮珺剛一到賀府,便有下人報說六皇子殿下前來看望她。

賀老夫人對北宮珺道:“你去見他一面吧,蒲州郡一行六皇子對你諸多關照,雖然之前我們與他並無交集,如今也算是有些交情了。”話落命含巧陪同北宮珺在廳堂中與厲無咎相見。

廳堂中,厲無咎邊啜飲著下人奉上的香茗,邊打量著賀府廳堂布局。站在他身後的倪大有一動不動,猶如木雕泥塑般。

不多時,北宮珺在含巧的攙扶下來到廳堂。

只見她梳一個単螺髻,頭上除了一隻固定髮髻的玉簪再無其他飾物。面色猶如毫無瑕疵的白玉般,通透乾淨,卻又顯出一絲病態的虛弱。依舊不苟言笑,像雪中的寒梅般冷絕傲然。穿一身天青色對襟襦裙,一條鴨卵青絲絛將盈盈一握的纖纖細腰束住。裝束簡單卻又不失飄逸之姿,果然只要人美就是披條破麻袋也別有一番風情。

北宮珺向厲無咎斂衽施禮,彼此寒暄後,含巧在她坐的藤椅上墊了厚厚的棉墊這才落座。

厲無咎忽覺自己此次來的是不是太冒失了,傷在臀部本應好好趴在床上將養著,如今卻不得不忍著傷處痛楚坐著。

“你不必忍痛坐著,站著也是可以的。”厲無咎道。

“已經沒有那麼疼了。”北宮珺絲毫不奇怪厲無咎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,只要有心人想知道,很輕易便能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