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風快步走到雲舒面前,關切地問:“你怎麼樣?”

雲舒輕輕搖了下頭:“我沒事。還是先替你包紮傷口吧!”

穆風聞言也坐了下來,將左臂伸了過來。

雲舒見他湖水藍的衣袖已被鮮血浸染成了深紫色,眉頭輕蹙,伸手道:“把匕首給我,我得把衣袖割開!”

穆風將匕首遞過來。

雲舒見匕首像被血洗過一樣,拿過水囊將它衝乾淨,才小心地割開了衣袖,看見四道深深的傷口,如小小的泉眼一般不斷冒著鮮血。

雲舒盯著傷口,覺得眼中有了溼意,她立即低頭,從懷中取出金瘡藥和消毒藥,仔細地撒在傷口上,看血慢慢止住了,又解下發帶包紮著傷口。

穆風看著她忙活,聲音如往常一樣溫潤:“你帶了不少藥。”

雲舒手一頓,又繼續包紮:“箭術不夠,藥物來湊。”

穆風調侃道:“一箭正中要害,我看你的箭術好得很。打到這麼大的獵物,你要在箭術考試中奪魁了!”

雲舒想起方才那一箭,打了個寒噤,忙推辭道:“是你打到的,歸你!”

穆風看著她膽小的模樣,忍著笑:“是咱倆一起打到的。不過今天考的是射箭,不是格鬥,所以這隻熊歸你!我之前射了一隻鷹,也能透過考試了。”

不用再打獵,雲舒心中大石落地,言語也輕鬆起來:“‘萃英山’還真是名副其實,果然‘鷹’‘熊’輩出!”

穆風笑出聲來。

雲舒將髮帶打上一個鬆緊適度的結,問道:“你為什麼要擋在前面?”

穆風神色溫煦如暖陽:“這是理所應當的。遇到這樣的情況,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擋在前面!”

停了一下,反問道:“我讓你走,你為什麼不走?”

雲舒語氣自然:“你救我,我怎麼能自己逃走。留下來幫忙,也是理所應當的!”

穆風向雲舒伸出手:“試試能不能站起來?”

雲舒扶住他的手站起來,剛一邁步,腳上又是一陣刺痛,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右邊倒去。

穆風伸手穩住她,然後彎身將她抱起。

雲舒大驚,掙扎著要下地:“我自己能走!”

穆風穩穩托住她,止住她的動作:“別逞強。站都站不穩,怎麼走?”

雲舒還在堅持:“我能走的,你扶著我就行。這樣你的傷口會裂開的!”

穆風苦笑道:“你再亂動,我的傷口真要裂開了!”

雲舒聞言果然不敢再動。

穆風又說:“你只要別壓著我的左臂,就沒問題了。”

雲舒看了看,穆風是用右臂託著自己,受傷的左臂扶著自己後背。連忙挺起脊背,雙手在他頸後相扣,又驚覺這樣的姿勢太過親密,想鬆開手,又怕壓到他的傷口。

糾結半天,提議道:“要不我在這兒等著,你回去以後,叫醫館的人牽馬來接我?”

穆風抬頭看了看夕陽,腳步不停:“天快黑了,馬上會有野獸出來覓食。你一個人留下,很危險!”

雲舒慚愧地縮回腦袋,把發燙的臉頰貼在手臂上,不再開口。

這樣近的距離,能夠聞到穆風身上淡淡的清香,松風竹露一般,與穆風溫潤如玉的氣質十分合襯。

雲舒不再侷促不安,僵直的脊背漸漸放鬆。

高風輕揚,吹得二人的頭髮在身後翻飛糾纏。夕陽靜美,將柔和的金色光芒灑在二人臉上,看起來如此溫柔澄澈。

穆風託著雲舒,在金色的胡楊林中穿行,如同走在輝煌燦爛的夢境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