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知道,他最後竟然不付賬,趁著妾身打盹,直接溜了。”

“妾身也不計較,就當送他一頓酒菜,不值當什麼。開門做生意,和氣生財麼。”

‘誰成想,這位今日又來了。妾身尋思著,這位客人如此體面,氣度不凡,該當是要臉的人,今日必然一起付賬,所以仍然熱情接待。”

“萬萬想不到,他吃完喝足,不但沒有結昨日的賬,連今日的酒菜也要白吃。也是可笑,這位竟然趁我不留神,又想故技重施的腳底抹油。”

圍觀的人群聞言,都露出怒色。

“好腌臢的白食客!人不可貌相!”

“哈!這和那些煙花巷的白嫖客有何不同!”

“斯文敗類!此風斷不可長,莫讓他走了!”

“拿了見官!”

那眉心有豎眼的英武男子一臉苦澀,意態落拓,只能拱手道:

“在下飢餓難耐,又身無寸葉,這才出此下策,還望這位娘子海涵…”

“放屁!”老闆娘怒了,柳眉倒豎的喝道,“你一個昂藏男兒,身無殘疾,不痴不傻,何來身無寸葉?”

“這偌大一座郡城,做什麼沒飯吃?還能餓死一個大活人?不過是好吃懶做、遊手好閒而已!”

她一眼瞥見瓷娃娃般的穆輕雪,立刻指著穆輕雪說道:

“你看看那丫頭!無父無母,孤苦伶仃,兩歲就在城中吃百家飯,卻也好端端的長到六歲!”

“再看看你,一個大男人,有手有腳,敢說會餓死?給錢!”

“你看我是婦道人家,面薄心軟,所以才敢來吃第二次白食!”

“妾身是小本生意,今日不了賬,妾身只能送閣下去見官了!”

說完就扯住白食客的衣袖,“走!去見官!”

那男子急了,跺腳道:“哎呀,這位娘子!無非幾寸蓮葉而已啊,何至於見官?在下今日且先欠上,日後一定厚報!”

“鬆手,你先鬆手…”

女店主啐道:“我呸!你今日尚且如此,還說什麼日後必報?哪有什麼日後?老孃信你個鬼!”

她一怒極,自稱都變成老孃了。

這裡的人天生神力,就是一個女子也是如此。女店主拉住那男子,那男子竟然無法掙脫。

他情急之下,對著人群中一個看熱鬧的、頭上有一對精緻犄角的女子喊道:

“海道友!先借我幾寸蓮葉,日後必報!”

那犄角精緻的女子退後幾步,“楊道友見諒,小妹身無寸葉,也正在想法餬口,愛莫能助啊。”

楊姓男子見海姓女子一臉為難,也知道她也沒有辦法,只能高喊道:

“那就請海師妹去請盤道友、蘿道友、李道友、崔道友他們幫幫忙啊…”

海姓女子苦笑:“實不相瞞,我剛從他們那裡離開,他們都精窮了,老盤最慘,四五天沒吃飯了。”

“我最後能賣的東西也賣了。”

“比起我們,最好的反而是你,起碼你現在不餓。”

圍觀的人群頓時議論紛紛,看著楊姓男子和海姓女子不斷指指點點。

原來,這兩人都是神廟居士院的人啊。

怪不得。

聽說居士院十年前就來了幾個客人,一直是好吃懶做,遊手好閒,就是靠變賣東西坐吃山空。

說也奇怪,那七八個客人都是氣度高貴,卓爾不凡,猶如神人。剛開始都是令人肅然起敬,絲毫不敢心生輕視。

可隨著時間的推移,眾人對這幾個客人就再也沒有敬意了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