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劍門劍子雖然尊貴,可若無主人再造之恩,二郎別說當上劍子,性命尚且不保,何來今日?”

“二郎卑微如野草,主人尊貴如天人。可主人以天人之姿,不宜野草為賤,紆尊降貴,施天高地厚之恩,二郎唯心誠誠,不可報於萬一…”

這寒門少年很有天分,他在劍門三年,倒是比以前會說話了。

“起來。”洛仙子手一抬,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就將他託了起來。

“是。”許二郎站起來,取出一節劍尖道:“主人,這個劍尖,送給主人防身。”

“這…”洛仙子接過來,立刻感知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殺意。好像這劍尖的殺意如同一頭隱藏起來的猛獸,隨時會擇人而噬,斬殺對方的生機。

“主人,這是我在劍門秘境得到的一節劍尖。但是,我的劍心和這劍尖的道韻不符。不過,這劍尖蘊含強大的劍意殺念…”

洛仙子感知了一下說道:“這是上古劍道大能的劍尖,你是在一具屍體中發現的對麼?上面的屍氣和死氣很重,的確是一件很厲害的攻擊法寶。”

這劍尖有點邪,但殺氣和死氣都很高貴。關鍵時刻祭出,也是一個殺手鐧。

“那我就收下了。”洛仙子毫不拒絕的接受了許二郎的孝敬。

許二郎將她收下,心中更是高興。

洛仙子叮囑慰勉了許二郎一段話,提醒了一些事情,許二郎這才踏實萬分、心滿意足的告辭,不敢過多打擾主人。

許二郎離來藥道神宮,立刻有一群劍士圍上來,簇擁著許二郎下山。

“劍子,暗算劍子之人已經查出,是甘布之父甘成,甘閥嫡系。”

“殺了甘成。”

“是,劍子。”

許二郎神色漠然,按劍下山,卻見一群戴斗笠的人擋在石階中間。

這群人氣息很強大,也很冷。他們帶著一種逼人的寒氣和血氣,似乎是很寒冷的地方而來。

居中是個身材矮小的白衣少女,她背插雙鉤,正冷冷看著下山而來的許二郎。

“你就是劍門劍子,許二郎?”戴斗笠的少女問道。

許二郎大步迎面走來,腳步絲毫不停,似乎前面的障礙,本不存在。

“尊駕是?”許二郎的聲音很淡,似乎只是隨口一問,其實懶得知道答案。

甚至,他都沒有看著雙鉤少女一眼。

那雙鉤殺女道:“我乃天鉤門,鉤子,曲鋏。”

劍門有劍子,天鉤門有鉤子也不奇怪。可問題是,鉤子這稱呼也太奇怪了。

簇擁許二郎的幾個劍士,聽到天鉤門三個字,幾人一起冷冷看著雙鉤少女,神色戒備。

天鉤門在很多年前,是和劍門並列的超級宗門,甚至還壓了劍門一頭。而且,兩宗還是世仇。

天溝門最得意的一句話就是:鉤是劍的剋星。

直到蓋離崛起,才帶領劍門復興,徹底壓制了天鉤門。

幾場殘酷的大戰下來,天鉤門元氣大傷,一蹶不振,被迫離開中域,逃往北方雪域,淪為一個神秘勢力。

從那以後,中域就再也沒有曾經強大的天鉤門。很多人甚至遺忘了天鉤宗。

算起來,已經三千年了。

可是這次,天溝門的“鉤子”竟然親自來了神宮天城,怎麼不讓他們警惕?

“你就是劍門的劍子?”那自稱曲鋏的少女秀挺修長的蛾眉一揚。

這少年只有武尊圓滿的修為,可是他的氣勢卻冷厲鋒銳,如同一柄藏在匣中的絕世寶劍。

“我是。讓開。”許二郎作為劍子,當然瞭解過劍門當年的宿敵天溝門。

但是,他不在意。

劍心之下,皆可斬。

忽然,一道彎曲的寒光蘧然降臨,彷彿彎彎的閃電。這周圍的風,都似乎被某種東西鉤住。

就是路邊山道上的蟬鳴聲,鳥叫聲,以及花草的芳香,也發生了改變,好像被鉤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