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還怎麼報仇?

姜藥還沒有暗示另一夥仇人的存在。倘若妹妹知道天殺地絕弓的主人就是這夥仇人中的一員,一定會感到更加無力。

“我回洞府休息了。”

姜秀城悶悶不樂的離開,留下對月獨酌的姜藥。

姜藥搖著羽扇,枯坐良久,對著自己的影子自言自語的道:“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,今天下三分,益州疲敝,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…”

“臣本布衣,躬耕於南陽,苟全性命於亂世,不求聞達於諸侯…受任於敗軍之際,奉命於危難之際,而今二十有一年矣!”

姜藥獨自朗誦完《出師表》,心事如潮,目光微溼,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。

晚風如醉,夜色可愛。月光下的少年,心如猛虎,細嗅薔薇。

一種難以言的寂寞,如同星空,籠罩無極。

姜藥再次倒了一杯酒,又吟起司馬宣王的一首詩《徵遼東》:

“天地開闢,日月重光…肅清萬里,總齊八荒。告成歸老,待罪舞陽。”

吟畢,抬頭望月道:“修煉整整十年了。十年磨一劍,霜刃未曾試。今日把示君,誰有不平事。”

姜藥連喝幾杯高階靈酒,不禁醉眼朦朧。

還有幾年時間,若是不能成為藥聖和毒聖,他就要死。

用李夕霞的話,藥靈體是最特殊的靈體,自有大劫難。

他如今是藥仙初期,要在幾年內成為藥聖毒聖,只有湊齊《神農藥典》。

他還有時間麼?

若是沒有時間修煉到藥聖毒聖,他就是幾年的壽元了。

願力,更難指望。

姜藥心中,一直被這塊石頭沉甸甸的壓著,難以真正放鬆。

“月光下獨自飲酒,你倒是好雅興。”忽然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。

姜藥身子一震,剎那間毛骨悚然。

眼前不知何時,出現了一個老者。

這老者身穿一身極其少見的道袍。

姜藥自從來到真界,還是第二次看人穿道袍。

第一次是在梵山的老道遺體身上。

第二次,就是現在。

而且這突然出現的道袍老者,全無一絲活人的生機,而是帶著一種陰森的鬼氣。

只是,這鬼氣非常淡,淡到就像是藏在月光裡的清風。

少年哪裡不明白,來者是一個厲害的鬼物?

姜藥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,淡淡道:“這位鬼聖大人如有雅興,不妨和小子對酌如何?”

道袍老鬼陰惻惻的笑了。

他的笑容在月光下,並無陰森詭異之感,乍看和一個老人差不多。

可不知為何,就是讓人感到一種難以言的驚悚悽絕。

“好。”

道袍鬼物在姜藥對面坐下來。

整個樓臺,頓時鬼氣泠泠。

就是月光,也變得慘白淒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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