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兒啊,委屈你了。(第3/3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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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士突然指著一小塊莊稼,“那塊田,為何無人剷雪?嗯?”
他的聲音不大,卻帶著令人血液凝固般的威壓。明明說話和凡人一樣,可就是讓人感到害怕到極點。
“大人…”一個老農奴用膝蓋前行兩步,“回武修大人的話,那是岑家種的地,岑家父子生了病,幹不動活,所以,所以…”
老農奴不敢再說,大冷天的滿頭大汗。
“哦?”武士端坐在目如銅鈴的萬里馬的背上,似笑非笑的問:“岑家何處?”
老農奴臉色蒼白的指了指一個方位,“回大人話,那邊就是。”
可他話未落音,只見黑光一閃,萬里馬箭一般射出,陡然消失在眼前。
眾人還沒有從驚懼中回過神來,很快又見到黑馬閃電般回來,而馬背上的武士,手裡已經提了兩個男子。
武士隨手一扔,這兩個男子就摔在地上。
原來,就這麼幾個呼吸的功夫,武士就已經擒了岑家父子過來。
岑家父子一臉病容,果然是患病的樣子,並非偷懶不幹活。
可是姜藥明白,岑家父子要被殺了。
莊園沒有規定,農奴患病就可以休息。但也沒有規定,農奴患病也要必須幹活。
這個地方好像沒有多少規定和規矩,一切只看上位者的喜惡和心情。
這個武士今日顯然不太高興,那岑家父子還能不死麼?
果然,下一瞬,那武士打出一個手訣,手掌凌空一劃,只聽“嗤嗤”兩聲,岑家父子的腦袋就飛了起來,脖子中的鮮血飛濺而出。
兩腔滾燙的熱血淋在雪地上,嗤嗤作響,雪水蒸騰,襯映著周圍的白雪,觸目驚心。血腥瀰漫之中,所有農奴都深深低下頭,耳邊響起武士那淡淡的聲音:
“這兩個奴才,流出的血是熱的。說明他們不是死人,不是死人就要幹活。懂了麼?明年的靈谷,一兩都少不得。”
“懂…懂…”農奴們戰戰兢兢的說道,生怕武士繼續殺人。
可是他們的擔心似乎多餘了。良久之後,等他們大著膽子抬起頭,發現武士早就消失了。
姜藥其實早就見怪不怪了。這個莊園,哪年沒有被武修斬殺的農奴?這幾年,姜藥見多了武修屠戮凡人,已經見怪不怪了。
能活著就算不錯。
中午的時候,姜藥跟著姜樵回村吃午飯。農奴們的體力消耗大,不吃午飯下午就幹不動活了。
姜藥努力保持一個農奴少年該有的樣子,亦步亦趨的跟在高大的父親身後。望著父親耳邊的白髮,已經有些佝僂的背,姜藥不禁心中有些發酸。
即便他不算自己真正的父親,就算他是一個農奴,那也的確是一個父親該有的樣子。比自己那不負責任的親生父親,好的太多。
忽然,父親猛然停下來,望著武士離去的方向,長長嘆了口氣。
“藥兒,爹可能錯了。”姜父露出一絲痛楚而後悔的神色,“是爹太膽小了。”
“爹,你…”姜藥看著父親的神色,似乎明白了什麼。
“藥兒。”姜父兩手抓住姜藥的肩膀,目中滿是堅定和希冀,壓低聲音道:“藥兒,你想不想成為武修?只要你想,爹就教你!爹不想再逃避了!”
“爹…你是?”即便姜藥是個城府很深的人,此時也忍不住露出驚喜之極的神色。
姜父重重一點頭,“爹也是武修!你娘也是!”
姜藥的高興全無偽裝,根本就是發自肺腑,激動的說道:“爹,這麼說,我不用當農奴了?”
姜父目中滿是心疼,“兒啊,讓你當了這麼多年農奴,吃了這麼多年苦,委屈你了。唉,想不到我鄧九英雄半世,卻被人逼得不敢教自己的兒子修武,淪為螻蟻之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