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是一日一個模樣的,陡然小了五六歲的小孩子,就算是大人都很難認出來,何況靈靈一個三歲孩子呢?

祁語寧道:“我得給我哥哥寫封信,讓他早做準備。”

陸澤輕輕點頭,“如今陸家無兵權,只能拜託祁王與郡主了。”

祁語寧道:“陸駙馬為何要將你們陸家的兵權拱手相讓給秦家呢?累的你們陸家子孫被人笑話呢?”

陸澤緩緩道:“當初陛下登基之前,我祖父選擇明哲保身,沒有像祁王一樣忠心耿耿擁護陛下登基,一直是我祖父心中一根刺。

祖父臨終前是想要將兵權還給陛下的,只是後來陛下將陸家兵權交給了秦家,傳來傳去就成了我父親懼妻,主動將兵權讓給了秦家,可這兵權又豈是隨便可以相讓的呢?”

當年陛下登基時候的往事已是快四十年前了,但祁語寧也聽人說過。

那時候陸府仗著是世家之首,擁兵自重,在群雄皆亂的戰亂時代裡,陸老國公選擇明哲保身,並沒有像祁家一樣勇保始元帝登基。

祁語寧雖是祁家人,但她覺得陸家當時明哲保身也無可厚非。

如今陸家子孫繁多,陸澤陸昀還有六個堂兄弟,陸寶珠也有三個堂姐妹,光是孫輩就有十二人。

不像祁家,只有她與兄長兩人,子嗣凋零。

要祁語寧選擇,她還是會和先祖一樣上陣殺敵,可她也不罵人家貪生怕死,她尤記得自己四歲時,那滿堂的棺槨……

“陛下倒也是挺信賴秦家。”祁語寧道。

陸澤道:“太子到底是陛下的中年得子,陛下怕自個兒有個萬一,將兵權給秦家也是為了保護太子。”

祁語寧拿起跟前的茶盞,淡淡一抿,“陛下如此疼愛太子,我就更不明白,為何太子最後不能登基了。”

陸澤也不明白,“只能先等找到靈靈所說的小叔叔再說。”

……

北城,雲沙鎮是邊疆小鎮,來往的西域的商戶眾多。

此處十五年前尚屬於北漠國,被祁陽祁老王爺打下後為大盛北城。

祁宇安自幼離開盛京與妹妹,來到此處,也是怕這新疆土不穩,也怕邊上逃竄的北漠部落藉此惹事。

祁宇安回到了在雲沙鎮上的祁王府門口,早有一個穿著素淨青衣只挽著一個墮雲髻的女子在外等著。

“王爺。”女子聲音柔柔的。

祁宇安翻身下馬,見著在門口等待自己歸來的寵妾,淺聲一笑,脫下了身上的披風給女子穿上,摟過女子道:“外邊風大,裡邊等我就是了。”

女子在祁宇安懷中,溫柔出聲道:“風大卻也不冷,王爺,郡主的婚禮可盛大?”

祁宇安臉色一黑,想起陸家那混賬兩兄弟,低眸一看懷中女子,一瞧便覺得懷中妾侍竟和陸澤那混賬有三分相似之處。

尤其是她穿上自己的披風之後,更像陸澤那廝幾分。

祁宇安拿走在女子身上的披風,皺了皺眉,徑直入了府內。

阿萍呆愣在原地,看著一旁的嬤嬤道:“阿嬸,王爺他怎麼突然生氣了呢?是不是我的打扮不好?王爺參加妹妹喜宴歸來,我是不是該穿的鮮豔些的?”

被女子喚作阿嬸的嬤嬤心疼得望著跟前的女子,眸中竟是內疚,“姑娘,要不還是去換一身鮮豔的吧。”

阿萍換了一身鮮豔的衣裳,在房中等著祁宇安的歸來。

以前祁宇安離開王府許久,總會先來她的院落裡,不管是不是白日裡……

可是等到天黑,阿萍都沒有等來祁宇安,她望著銅鏡之中自己的容顏,也才二十出頭而已,雖比不上十五六歲年輕姑娘的嬌俏,可她想自個兒的紅顏也未消。

“阿嬸,王爺是不是要娶王妃了?所以嫌棄我了?”

嬤嬤喉嚨底酸澀地說不出來話。

阿萍身邊的小丫鬟來報:“姑娘,王爺已歇在前院了,熄了燈,您就不必再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