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然下樓。

初夏的凌晨仍是很冷,更別說她的衣服還是溼的,好在雨停了。

深夜裡沒有計程車,

她也沒有心思叫,就慢慢地走,走到附近一家24小時的藥店進去,拿了一盒事後藥。

付錢時,收銀員都忍不住看她一眼,覺得她狼狽以為她被人欺負了。

那人給安然倒了杯溫開水。

安然道謝,吞藥時那位40來歲當母親的收銀員,有些不忍心。

但素未平生,總是沒有多說。

安然走出去時,天際已經悄悄泛起一抹白,她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走。路上偶爾經過的車子濺起泥水,將她身上打溼。

她也沒有感覺。

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,一直到晨光柔和時她才回到落腳的小旅館,身上又餓又累但是她卻沒有睡意,而是從自己的行李中翻出那本日記本跟出生紙。

她翻了一遍又一遍。

最後點了火,將那些東西燒掉!

以後,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她的身世,包括霍允思。

燒掉那些,安然蜷著身子躺在小床上,拉起被子蓋住自己。

她睡著了,

她做了夢,她夢見自己回到了過去,她還是那個被霍允思好好養活著的小兔子,她在夢裡一直想著辦法跟他說,霍允思其實我喜歡你!

醒來,眼角一片冰涼。

原來是哭了。

安然坐在床上怔了很久,她很慢很慢地將那點兒眼淚擦掉,她想自己不該傷心太久,感情是感情,生活是生活。

現在霍允思對於她來說,如同天上明月。

她不敢再想了。

安然撥了個電話到w市去,那邊的老闆娘猜到她的遭遇,卻沒有多問只是願意讓她回去做工。

安然很輕地說了聲謝謝。

老闆娘心中不是滋味,良久才說:“別想太多,回來總有口飯吃。”

……

原本,安然下午就要回w市,卻被拖住了腳步。

門口有人敲門,她開啟門一看,是個陌生人但是看穿著很體面。

那人笑容如沐春風:“你是安然吧!我姓司,司文禮。”

聽見姓司,安然用力關上門。

她的背抵著門板,心口劇烈起伏著,她不明白為什麼司家人會找到這裡。

司文禮是那人的弟弟。

司文禮很耐心地等在外面,從安然的反應他猜到她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世了,但她不願意跟司家認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