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頗有些得意對那個下人道,“聽聞“年”獸最怕紅色、火光和炸響,所以到年三十這天,都要穿紅衣、點爆竹。”

她晃著腦袋,頭上的小髻也跟著晃動,顯得十分可愛,下人們見她這副搖頭晃腦的模樣,不由得心底更親近了一點。

那人笑著搖了搖頭,“小姐,您這話,對也是不對。”

慕容姜驚訝的瞪圓了眼睛,虛心請教道,“這對也不對是個什麼說法。”

那人年歲也不大,卻有些心思,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,故作玄虛的一笑,吊足了慕容姜的胃口。

慕容姜攀著他的手臂,圓圓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,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。

白霜見狀,上前拉下她的手臂,輕聲道,“小姐,這成何體統。”

又轉頭對那下人說,“少故弄玄虛,要說快說。”

只見他從容說道,“年獸之說,是中州大陸流傳廣泛的說法,但是天朝還有另外一種。”

慕容姜饒有興致的看著他,示意他繼續說下去。

“相傳永宣帝時期,有個喜歡穿白衣的大統領,他的鎧甲、轡、鞍,乃至劍墜都要是白色。這白衣大統領行軍打仗出神入化,擅長以少勝多,敵軍頗為忌憚。”

白霜聽的開頭,覺得和這除夕放鞭炮有些風馬牛不相及,不由的暗暗皺了眉頭,只道是下人們想討小姐注意,胡亂編的故事。

“只是天有不測風雲,這白衣大統領最親近的下屬被敵軍收買,在一次戰役叛變,白衣大統領腹背受敵,艱難的殺出來一條生路。敵軍勾結朝中對白衣大統領不滿的人趁機落井下石,說這白衣大統領好大喜功,乘勝追擊才敗的。”說到這,那人停了下來,看向慕容姜。

慕容姜津津有味的聽著,見他停下來,不由的催促:“接下來呢,這白衣大統領怎麼了?”

“參這白衣大統領的摺子已經在皇上的案頭上疊了好幾層,皇上召回的詔令也下來數十道。”那人興致勃勃的問道,“小姐,若你是這白衣大統領,該是如何?”

慕容姜摸了摸下巴,沉思了一會,“將在外,軍令有所不受,若是遇到緊要關口,自然還是要聽憑自己的判斷。”

那人頷首,“那白衣大統領也是這麼認為的,只是這麼一來,朝廷就斷了他的糧草。他領著諸士兵,在邊疆守了半個月。十二月十五,敵軍集合了十萬兵力突然發難,他帶著不足五萬的將士又死守了十五日,最終彈盡糧絕。”

慕容姜面露悲悽。

“待援軍終於趕到的時候,滿城的百姓已經被那白衣大統領疏散,空蕩蕩的城裡,除了滿地計程車兵屍體,只剩下白衣大統領一人,拄著一柄已經豁了口的刀,白色的鎧甲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。”那人頓了頓,似乎在等慕容姜的反應。

慕容姜聽得入神,追問道,“結束了?這個故事與放爆竹有何關係?”

他笑了笑,“小姐可知,這鞭炮,除了驅鬼,還有招魂的說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