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的鄭心羽,總是給小媽一種難以捕捉的感覺。

自己帶著鄭池進門,也不過是三四年前的事情,最初鄭心羽直接明面上和自己鬧掰,自己哄住了她的父親,自然就佔了上風,可鄭心羽後來帶了謝沂川回來,囂張了好一陣子,好不容易等到她跟謝沂川分手了,鄭父又出了事。

現在若論起心慌,小媽自然是不定神的,若是鄭父就這麼撒手去了,鄭池還小,一切自然都會交給鄭心羽,到時候自己和兒子,還有肚子裡這個小的,可就沒這麼好過了。

所以在鄭父病情沒有穩定下來之前,小媽實在是不敢離開。

關於鄭父的摔傷,小媽心裡也很疑惑,以為等鄭父好起來,就可以栽到鄭心羽的頭上,可怎麼偏偏,鄭父的病情突然又變得這麼重了。

那日也曾私下問過鄭池,可或許是自己的態度太兇了,鄭池沒說幾句,就嚎啕大哭,這個兒子小媽向來是當眼珠子疼的,以為是他害怕,到底沒繼續追問下去。

瞧見鄭心羽,才想到自己當初是有多兵荒馬亂,怎麼就偏偏給鄭心羽打電話了呢。

現在請也請不走,小媽乾脆一氣之下出了病房,倒也清淨。

護士來查房的時候,還帶來了一個人。

“你怎麼來了。”瞧見手裡還捧了束花的周小樓,鄭心羽幾乎是蹭的一下站起身來。

“來看望伯父。”周小樓的語調,似乎兩人就是親密的大雪是有,還是多年的好友。

就連周小樓無比自然的放好了花,鄭心羽看著她的動作,也沒有抬手阻攔。

“心羽,歡迎回來。”周小樓臉上掛著妥帖的微笑,整個人的表現也十分的落落大方,又或許是鄭心羽的錯覺,周小樓的抬手之間,好像都充滿了風情,對比她來,也並不遜色。

直到周小樓說完這句話,等著鄭心羽的迴音,她這才大夢初醒。

“謝謝,你可以走了。”護士在一邊檢查著鄭父,對兩人之間的談話充耳不聞,可鄭心羽知道,如果不是她帶周小樓進來,門口的保鏢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放人。

“又是羅東。”這家醫院匯聚了A市最頂尖的資源,也是有錢人家最願意住的地方,是鄭父養病的最好場所,可偏偏,這是謝沂川好友,羅東的醫院,就連周小樓也跟著進出自由了。

鄭心羽毫不客氣的逐客令,顯然是沒給周小樓任何的面子。

不過被反駁的周小樓此刻不氣不惱,而是用輕描淡寫的一句話,點醒了鄭心羽:

“伯父在醫院躺著,公司裡你如果沒去的話…”

“就說到這,我還要去看別的朋友,先走了。”

周小樓站起來的時候,鄭心羽才意識到,兩人之間幾乎可以平視的距離,周小樓今天實在太過反常,不得不引起鄭心羽的警覺。

“小樓姐姐。”林鴻的鼻子實在是很好,當週小樓剛坐在她身邊的時候,便聞到了周小樓身上的香水味,而羅東也很是懂事的誇了一句:

“這個香水味,和我送你的那瓶倒是很像。”

林鴻在Y市的那一年,除了每天給周小樓帶花以外,節假日這樣特殊的日子,自然也都會送些小禮物,周小樓拒絕不得,收下後卻會將禮物的價錢預設成林鴻在店裡的充值,如此也不欠他的。

“小樓姐姐和我禮尚往來。”當時的林鴻,含笑說了這麼一句。

現在,是因為林鴻的身體,而對嗅覺似乎變得特別敏感。

周小樓抬手,在林鴻面前揮了揮,後者的敏感看來又不止是嗅覺,一下子有所察覺,再次準確的捕捉到了周小樓的手。

“小樓姐姐,我是真的看不見。”這是一瞬轉逝的觸碰,林鴻用著無奈的語氣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