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果和喬食看得心酸,忍不住偏開了頭,另一邊,白叔也紅了眼眶。可他畢竟是男人,就是再傷心也不能失態。他上前攬住了白嬸,輕聲勸慰:“好了好了,別嚇著孩子了,我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!”

一說起嚇到孩子,白嬸立馬就停下來了。她擦擦眼淚,摸摸這孩子的頭髮,輕聲開口:“好孩子,跟著嬸嬸走好不好?嬸嬸照顧你,給你做飯,給你做衣裳,你願意和嬸嬸一起生活嗎?”

孩子也許不是很懂白嬸的意思,可明顯能夠感受到這個女人的善意。他用黝黑的手緊緊摟著女人的脖子,髒亂的頭靠在了女人的肩膀上。白嬸軟得心都要化了,當即就抱著孩子要回去給他做吃的。

一家人高高興興回家,只有那個孩子,對著他過來的方向看了許久,慢慢流下了一串眼淚。先把糧食都推下去,讓它沿著山崖滾動,然後一家人再順著旁邊的小路走下山。到了崖底後,所有的糧食全部堆在了山底。

白嬸雖然著急照顧孩子,可也不能讓阿果他們做事。她給了孩子一竹筒金銀花,讓他先吃著,然後就加入了他們搬糧食的陣營。那孩子一開始拿到東西就死命往嘴裡塞,一會兒之後,很奇怪得看著他們。

可能是覺得這些人不會搶他的東西,他開始安靜下來,一邊吃東西,一邊看著他們搬糧食。又過了一會兒,孩子吃完了竹筒中的金銀花,就主動過來喬食身邊。他沒有說話,只是幫著喬食抬糧食。

可他本身瘦小,這糧食又重,才剛剛上手,就被糧食沉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偏偏他還懵懂地看著喬食,像是不明白怎麼好端端變成了這樣。喬食哈哈大笑起來:“你啊,你這麼小,怎麼會搬糧食!”

他先把糧食放在一邊,然後親自抱起了孩子。這孩子輕的厲害,一看就是餓的,喬食心中憐惜,摸摸他的頭髮:“你先好好坐著,等白嬸忙完給你洗澡。哥哥要搬糧食,到時候姐姐給我們做飯吃。”

“是啊,你先坐著,等我們忙好了在給你清理乾淨。他年紀小,又餓了很久,我待會給他先煮點細糧粥喝。這次方縣令給了我們幾斤臘肉,雖然少,但我們也能吃幾頓。待會我做個炒臘肉!”

一說起吃的,喬食肚子裡先“咕咕”響了起來,沒辦法,他之前餓了不少,現在一說到肉就忍不住餓。喬果笑了笑,讓弟弟趕緊搬,等做好了事情就準備吃飯。喬食一聽,果然爆發了力氣繼續搬糧食。

一家人乾的熱火朝天,快要到中午時分,才把所有的糧食都放好。白嬸顧不得自己全身的汗,利索得讓白叔給準備水和藥材。這孩子在外流浪的時間應該也不短了,加點合適的藥材,可以讓他舒服些。

白叔二話不說開始忙活,白嬸先給孩子把頭髮疏通。正要喚他時,卻突然不知道應該叫他什麼:“好孩子,你告訴嬸嬸,你叫什麼名字?要是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也不怕,嬸嬸給你取一個!”

孩子只是低著頭,也不說話,白嬸求助的眼神就看向了丈夫。白叔沉思了一會兒,開口道:“這孩子雖然與我們有緣,可也是這世道不好。這樣吧,我們就叫他,念恩!跟著我姓吧,叫白念恩!”

“念恩?好,好名字!我們叫念恩,好不好?你不用忘記自己的父母,要不是他們,可能你也活不到現在。念恩,念恩,是要你記著他們的恩情!你放心,你到了這裡就跟在家裡一樣。”

“那邊是哥哥姐姐,他們都是好孩子。你以後要乖,放心,嬸嬸會好好照顧你的。”一邊給孩子梳頭,白嬸一邊悉悉索索告訴他一家人的品行。她的聲音溫柔,慈和,孩子漸漸溼潤了眼眶。

突然,他轉身看著白嬸,說出了第一句話:“娘!”白嬸溼潤了眼睛,抿抿嘴唇卻又不知道說什麼。另一邊,白叔差點把手中的木桶掉下,還好,及時回過神來。孩子看了看白叔,在他期待的眼神下。

“爹!”這下子,白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了。他顧不得什麼,放下木桶跑過來就抱起孩子轉圈圈。這動作,把白嬸的一腔母愛都打散了,連忙讓白叔把孩子放下來,擔心嚇到孩子。

白叔當即停了下來,抱起來才知道,這孩子實在是太瘦了:“念恩太瘦了些,光是吃東西看來不能補全。我待會去山崖邊看看,能用的藥材抓一點。孩子估計受了很多苦,一定要好好調理。”

白嬸點點頭:“是啊,我也在擔心孩子的身體。你現在還站著幹什麼,還不現在就去?留在這裡難道還等著吃飯?阿果他們在忙,阿食今天也餓了,你出門自己小心點,不許帶兩個孩子出去!”

白叔哭笑不得:“你這是做什麼?我現在去了也沒有用,我們多久沒有回來了,那些藥材估計都乾枯了。我得先去澆澆水,再拿些水回來給你們清掃下整個四合院。這麼多日子沒有回來,都有灰塵了。”

一說起這個,白嬸也反應過來了:“哎呀,我真是忘記這個事情了。對對對,我給恩恩沐浴,你先打掃下屋子。幾個孩子的房間都打掃乾淨了,這兩天睡的地方不好,阿食的精神頭都不怎麼好。”

“行,”白叔拿著木桶離開,轉頭又問,“恩恩跟著我們睡?還是給他另外找個房間?這孩子看上去應該才三歲,也不是很大。他剛剛來家裡,要不然,就先和我們睡?等過段時間再分開。”

私心裡,白嬸也同意這樣的安排。可她也想問問孩子,要是念恩不願意,還是按照孩子的想法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