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七想著總不能說中都吧,隨後胡謅了了個青州囫圇過去。

那大爺聽完後,連連咂舌:“難怪,瞧你一身髒兮兮的,不像大城出來的,倒像來逃難的。”

蘇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大爺您不會嫌棄我吧?”

大爺扭過頭來,目光逡巡了一遍蘇七,又回頭輕笑:“小子,大爺不嫌棄你,倒是你若不嫌棄,來大爺家住,替大爺幹些零工就行!正好我這缺人!”

“是嗎?”蘇七眼前一亮,猶如抓到了希望般,“我什麼都可以幹,保證不會讓大爺失望的!”

“好勒,那就這麼說定了!”大爺笑了笑,從腰側抓下一水壺來丟給車上的蘇七,“喏,瞧你這小子怪可憐,怕是很長時間沒吃東西沒喝水了吧!先喝點兒水墊墊!”

接住大爺丟來的水壺,蘇七這段時日來積壓在心底的沉悶瞬間一消而散,擰開蓋子仰頭咕咚喝了起來。

這時,前方又悠悠傳來大爺的聲音:“慢些喝,這裡離兗州還挺遠的,至少要走三個時辰,若累了就在車上睡了吧!”

蘇七點頭應是,心中對大爺的感激之情又多上了幾分,許是馬車搖晃亦是一路上精神太過緊繃,蘇七沒一會兒就在車上睡著了。

再醒來時,卻是身處於一個陰暗逼仄的小房間內。

什麼情況?

睜開眼時的漆黑讓蘇七瞬間慌了,抻開手四處探尋,好在是摸到了一個人。

“大爺?”蘇七試探著出聲。

角落裡那人卻是輕笑了起來,聲音一點兒也不像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倒像個男人,嚇得蘇七又縮回了手。

“又一個可憐蟲!”男人嗤笑著說道。

蘇七眉頭一簇:什麼意思?又忍不住開口問:“你是誰?”

“我是誰不重要,你不該關心關心你現在的處境嗎?”黑暗中,那男人又笑了起來。

“什麼處境?”蘇七徹底懵了,她只記得自己上了一個大爺的馬車要來兗州,一醒來卻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房子裡。

“果然蠢得可以,被賣了都不知道!”男子又痴痴地笑了起來,忽而正聲道,“我勸你出去後千萬別再相信任何一個主動靠近你的好……人!”

他故意將“好人”兩字加重拉長,似是在嘲諷蘇七的愚蠢。

這時,蘇七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被騙了,那喝了大爺水後的昏昏欲睡並不是真的困,而是水裡下了藥!

再一次感受到人間險惡的蘇七隻能在暗自苦笑,本以為的柳暗花明,卻不成想是山重水複。

沒了爹孃沒了家,現在還落魄到被人騙被人賣,這些以前從未經歷的險惡,讓蘇七眼眶瞬間泛起一陣酸澀。

“哭什麼?沒出息!”小小的房間實在難以忽略她低泣的聲響,惹得男人不悅地吼道。

蘇七亦是氣頭上來,反駁道:“我吃了那麼多苦,到頭來還要被騙被賣,我哭我自己不幸不可以嗎?”

“嘁!”男人又是一聲不屑的嗤聲,“比你不幸的太多了,哭沒有任何用!”

聽著男人理直氣壯地嘲笑自己,蘇七反應過來,冷笑一聲:“你在這說我,你也不是一樣同我在這房裡被關著,有什麼資格說我!”

“我和你不一樣!”

“有何不一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