鳯棲宮前殿。

“你們應該知曉我為何此時將大家聚在這裡。”上首的皇后金鈺兒輕輕掃過兩旁安坐的後宮妃嬪們,頓了半晌,才悠悠開口道,“陛下身體抱恙,我們後宮的人自然是要為他分擔解憂的。”

“這自然是的,姐姐深謀遠慮,我們一眾姐妹都聽姐姐的!”麗妃先開口站隊,隨後亦是一眾嬪妃應聲附和。

“既是如此。”金鈺兒微微一笑,目光在兩道身影上落過,隨後接道,“那我便說說自己的想法。”

“陛下身子抱恙,需要人料理,御膳房人多手雜,我不放心,也只能依仗各姐妹的幫助了!”

說罷,目光直直朝淑貴妃望去:“聽聞淑妹妹擅懂藥理,不知可否幫姐姐這個忙?”

淑貴妃聽到金鈺兒的親點,望過去:“既是為陛下解憂,那臣妾理應出這份力。”

金鈺兒一笑:“那有勞淑妹妹了,陛下的膳食藥理便交由你負責,且要仔細小心點兒,萬不可出任何差錯了!”

明知是她給自己下的套,可淑貴妃也只能吃悶虧,還得端著笑臉應下。

這哪是怕御膳房的人多手雜,這是在找機會打壓她呢,淑貴妃只能祈禱自己仔細小心點兒,不能讓金鈺兒找到機會,連累了翰兒。

這邊處理了淑貴妃,皇后又將目光轉向了另一人,她輕挑地瞥了眼垂眸不語的蕭妃,笑道:“對了,聽聞蕭嬪,哦不,現在應該是蕭妃了吧?”

蕭妃惶恐地抬頭:“有勞皇后娘娘惦記,臣妾是不久前承蒙陛下恩澤,升了位份。”

金鈺兒心裡暗自冷笑,面上卻依舊笑得和善,拉家常似地聊了起來:“聽說是十皇子李樾爭氣,給你這生母添了榮光,只可惜了麗妃妹妹……你可得好好感謝她呀!”

一席話完,在場女人們臉色各異,有看笑話的,有怕惹事的,還有旁觀的,只有當事人,一個臉紅羞愧,一個怒火中燒。

麗妃沉不住氣,陰陽怪氣起來:“母子情深,我一個掛名養母有什麼情分可言,也算是那幾年我在做善積德吧,哼!”

眼瞧自己挑撥成功,金鈺兒再次出來當和事佬:“都和和氣氣的,大家都是為了陛下憂心,不要傷了和氣。”

這才漸漸停息了那若有若無的低語交談。

“行了,今夜一聚,也是為了陛下,最後,我希望大家從今日起,能每日寅時到禮佛堂同我一起為陛下祈福誦經。”

話音剛落,便響起一陣低呼,可大家也不敢提出異議,行了禮便陸陸續續地離開了。

“這皇后可真是會為自己臉上鑲金。”出了宮門,祁妃冷哼道。

“就是,累自己就算了,還要拉著我們一起,真是好心機!”瑜嬪應和道。

此時麗妃正靠近,兩個女人頓時噤了聲,防備地用餘光打量,待前者走得遠了,又交頭接耳起來:“這麗妃也是蠢得緊,就是皇后一條忠心的狗罷了!”

“噓,小聲點兒,妹妹!”祁妃提醒道。

兩人這才岔開話題,同淑貴妃道了別,說說笑笑地一路回了宮。

正當淑貴妃感嘆後宮無真情時,身後傳來了蕭妃的聲音:“姐姐!”

“蕭妹妹。”

“姐姐,有時間嗎?”

——

“駕,駕!”

馬蹄疾馳,駛過長安街。

將將抵近捧月門,段墨九便翻身下馬,取出腰牌奔入了宮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