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許義那一箭是我射的!”

蘇七怔然地看向段墨九,他又笑著說道,“他該感謝我那一箭,不然死得更快!”

“噢。”面對段墨九的主動坦白,蘇七一時不知作何回應,待她覺得該說些什麼道謝的話時,他已經轉身離開了。

——

月色穿過樹縫散落,斑駁了一地,風一吹,樹影婆娑,合著墨色的山脊跳躍,透著寂然地熱鬧著。

“怎麼不進屋去?”

收回遠眺的目光,李卿翰看著來到身側的段墨九:“出來散散心。”

段墨九輕笑,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悠然道:“宮外也不安靜啊!”

“這不是必然的嗎?”李卿翰反問。

“所以,這次踏春,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?”段墨九玩味地牽起嘴角,打量起李卿翰的反應。

“明知故問。”

“你在試探,在懷疑?”心中莫名燃起一股火氣,段墨九凝視著一臉淡然的李卿翰,質問道,“所以,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?”

“不確定。”李卿翰回答得理直氣壯,“也可以說,半信半疑。”

“無憑無據你就懷疑,李卿翰,你把小七他們當做什麼了?”段墨九竭力壓住怒氣,一字一句反問道。

“我知你重情重義,最是容易矇蔽雙眼被人利用,我不得不防,不得不猜忌!”面對他的指責,李卿翰依舊面無改色。

李卿翰的話,讓段墨九沉默了。

半晌,他鬆開捏得泛白的拳頭,嚴肅地盯著李卿翰:“我不明白,你為何總是那麼一副故作沉穩的模樣,必要把身邊每個人都想得那麼複雜!”

他氣得喘著粗氣,轉身欲離開,可須臾又頓住,衝著李卿翰低聲道:“別忘了,你我一樣,亦是少年,何必時時活得那麼累呢?”

段墨九的話,李卿翰何嘗不懂,活在謹慎和猜忌中,怎能不累?

可是,墨九啊!你可知道我的處境有多麼舉步維艱嗎?

想來,你可能也不是真正的懂我吧!

望著他離去的背影,李卿翰落寞地垂下了眼瞼,一襲白衣在夜色的映襯下,顯得愈加孤寂。

——

翌日清早。

護送蘇七許義回府後,李卿翰在公爵府門前下了馬,段墨九沒有多挽留,只讓和慶去送送他。

剛進府門,便撞見了劉聞欽。

“出府作甚?”

“送點兒東西!”劉聞欽說著,面上浮現了一絲羞澀。

“噢,去吧!”段墨九隨口一應,就往府裡走。

“三皇子沒跟大哥一起嗎?”劉聞欽未見李卿翰,有些好奇,“不是說要在公爵府多待幾日嗎?”

段墨九腳步一頓,斜眼瞥向劉聞欽,口氣陡然變得火燥起來:“你這小子,哪來的這麼多閒心?”

憑白被撒了氣,劉聞欽也是一臉懵,摸了摸頭,心想自己哪裡惹到大哥了?

“二公子,馬車備好了!”

“好的,這就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