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皙點點頭,如此也算是解決之道了。想到居然是胤禛暗中操控京中糧價,溫皙對他又看低了一層,她還以為胤禛是個為國為民的實幹家呢,如此看來為了野心,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。

溫皙轉臉吩咐竹兒道:“再去沏一壺茶。”

胤祿這廂才歇息過來,康熙御前的頭號太監李德全又急急忙忙趕來了,是來尋胤祿的,匆匆忙忙見了禮,李德全摸了一把頭上密密的汗水,焦急地道:“十六爺,皇上正急著召見您呢!快些去養心殿吧!”

胤祿微感疑惑:“公公,出什麼事了?”

李德全急得跺腳:“出大事兒了!年大人押送西征大軍糧草半路被策妄阿拉布坦劫走了!”

“什麼?!”胤祿面露駭然之色,“怎麼可能!我特意叫年羹堯照著往年的隱秘路線走,策妄阿拉布坦如何會曉得押送路徑?!”

溫皙聽了也盡是驚駭之色,押送糧草的路徑可是在大清國境內,策妄阿拉布坦是如何躲過邊關守將的眼線混入境內的?!思來想去,也就只有“內奸”這一種可能了!

李德全焦急地道:“皇上雷霆震怒,已經著人將年大人革職押解回京問罪了!”

李德全這句話是先給胤祿透個底,的確糧草被劫走,年羹堯身為後勤押送人員,勢必要承擔首要責任,革職是理所應當的,說不定連小命都保不住呢!胤祿忙道了一聲謝,與溫皙打千告辭,便匆匆去了養心殿。

養心殿。

元親王胤祿趕去的時候,正好誠親王、雍親王、恆親王、淳郡王幾個年長的皇子都在。

“兒臣以為,年羹堯押送不利,以致七十餘萬石糧食半數被燒、半數被劫,實在罪不容誅,當處以極刑!”一臉肅穆,言語鏗鏘的正是皇四子雍親王胤禛。

康熙攤開御案上滿是口誅筆伐之詞的奏章,只匆匆略過,看了看幾個兒子,目光落在如今的長子胤祉身上:“老三,你覺得呢?”

胤祉看了看老四,又看了看剛來的元親王,眼珠子一轉道:“回皇阿瑪,兒子覺得此事蹊蹺,當謹慎審理,再做決定。”這話就純屬和稀泥,兩邊不得罪了。

恆親王胤祺附議道:“兒臣覺得年羹堯過失雖然甚大,但糧草是在西寧一帶便被劫,糧道隱秘,可見是其中有人暗通準格爾!兒臣不才,願細細審理此案!”

胤祐見狀,也忙道:“皇阿瑪,兒臣在刑部多年,願與五哥一同審理!”

幾個兒子發言完畢,康熙淡淡嗯了一聲,道:“胤祿,年羹堯是你門下奴才,你覺得呢?”

胤祿上前一步,恭正道:“兒子覺得五哥、七哥所言有理,年羹堯的確過失不小,不過內中齟齬甚多,當公正審理才是!”說著,他側臉瞥了一眼雍親王:“四哥覺得,如此處置,您可還滿意?”

“十六弟和五弟都錯了!”胤禛板著鐵面無私的臉,“年羹堯不是大過失,而是大過錯、大罪!若有人暗通準格爾,必然是此人!”

胤祿揚眉道:“四哥,尚未審理,便下此決斷,實在有失四哥往日裡公正無私的作風啊!難道是因為年羹堯是弟弟的門人,四哥才格外嚴苛的嗎?”說著,胤祿含笑一躬身,“多謝四哥!只是為人嚴格一些好,若是嚴格過了頭,便失了公允了!”

–—”胤禛一時間氣得臉都通紅了,“十六弟,年羹堯是你的門人,你也該瓜田李下避諱一下,如此為他砌詞狡辯,也逃包庇之嫌!”

胤祿笑容款款:“若弟弟難逃包庇之嫌,那麼四哥也必然難逃誣陷之嫌疑。無憑無據,便定一人有通敵之罪,難道不是誣陷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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