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宴自然是辦在七阿哥的阿哥所,皇子們都要出席,連太子也不例外。做皇家的媳婦不容易,不說大婚之日的一番折騰,第二日起來還要給婆婆成妃敬茶、給太婆婆太后請安敬茶,還要再去毓慶宮給七阿哥的兄弟們奉茶。故而溫皙囑咐了,不用早早過來。

康熙兒子多,還好七阿哥是比較靠前的,宛婧只需給太子、大阿哥、三阿哥、四阿哥和五阿哥跪敬茶即可,後頭從八阿哥到小蜜桃站著奉一杯茶即可,地點在毓慶宮。小石榴又得早在帶著小蜜桃過去喝茶了。

跑完了三個地方,七阿哥和新上任的七福晉才過來請安。

溫皙現在的確頗有幾分做媒人的成就感,知道小兩口已經跑了三個地方,便叫人給搬了椅子,坐下來敘話。宛婧臉上頗有幾分疲憊之色,不過兩頰泛紅,不知是被冷風吹的,還是羞出來的。

“偏生是在大冬日裡,光是婚後請安就是一番勞累了。”溫皙笑顏道,好在今日是雪霽之後,總不算太冷的天兒。

七阿哥倒是會說話,笑得眯著眼睛道:“這不來貴母妃宮中歇歇了?”

溫皙呵呵一笑,“果然是成家立業的人了,都學會油嘴滑舌了!”

宛婧垂手裡捧著個平金五福手爐,撒嬌道:“爺是在姑姑面前才這麼不拘束的,姑姑也不許怪責!”

溫皙抿嘴,哎呦嘆了一聲:“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水呀!”

一時間,插科打諢,笑聲不斷,溫皙也樂得玩笑兩句,皇子大婚,旁的阿哥也能沾一日休假的光,七阿哥則有三天的“婚嫁”,這三年卻也忙碌得很,頭一日大婚之日自是不必說,第二日要領著媳婦到處各宮去請安,第三日才能稍稍歇息一二。好在成妃位份高,七阿哥只需帶著福晉給妃母請安問個好就是了,故而才有工夫陪溫皙多說會兒子話。

正是言笑晏晏的時候,七阿哥身邊的太監小平子來低聲稟報道:“爺,小格格身子不大好,庶福晉請您回去瞧瞧。”

一時間場面不禁有些尷尬,七阿哥笑容便收斂了大半,“怎麼又不好了?!”

宛婧的臉色變了變,忍不住咬了貝齒。溫皙捕捉到七阿哥話中的關鍵,疑惑道:“又?”才出生幾日,怎麼總是不好嗎?

宛婧勉力笑著,道:“姑姑有所不知,小格格身子嬌弱一些,昨日傍晚就發熱過,折騰了大半夜才好。”又看著七阿哥道:“不如爺回去瞧瞧吧,我多陪姑姑說會兒話。”

“是麼?”溫皙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,昨兒可不正是七阿哥和宛婧大婚的日子,偏生在那一日發熱!這個巴爾達氏還真是什麼手段都敢用啊!溫皙心下發了狠,在宮裡就敢這麼放肆,日後分府出去還指不定怎麼不安分呢!便笑盈盈道:“七阿哥又不是太醫,去了也沒用,不如叫本宮的醫女胡語去瞧瞧吧!”

七阿哥急忙謝過,道:“語姑姑的醫術自然是最好的!比起太醫院的稽首也不遑多讓。前兩月給額娘開的藥膳,額娘還一直在吃著呢,總不住嘴地說好!”

胡語也算是承乾宮的臉的人了,論年紀算不上“嬤嬤”,卻不比那些資歷淺薄的宮女,故而宮裡的小輩兒尊稱一聲“姑姑”。

叫胡語去瞧瞧也好,且看看到底是怎麼病了!溫皙眼中的怒意一閃過,巴爾達氏是瞧著只是個個格格,便不愛惜著了嗎?!必要叫她吃不了兜著走!胡語也跟了溫皙這麼些年了,必然知道該如何診斷,如何說。胡語醫術精湛,她的話,鮮少有人不信。

見七阿哥頗有幾分擔憂之色,說起話來已經不似那樣開懷了。溫皙也無法引開話題,便還說巴爾達氏生的小格格,“女人生產之後,可得好好養著,尤其是冬日裡,一個不小心就要留下一輩子的病根兒,弄不好傷了身子,只怕就再不能生了。”溫皙語氣說得溫和,卻是在暗示宛婧這個新上任的七福晉,可得趁機永絕後患!

宛婧想來也聽得懂溫皙話,急忙頷首道:“姑姑說得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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