肩輿之上,溫皙這才小心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傷,半個手掌都被擦破了,沁出了血珠子來,疼得厲害。溫皙也來不及處理傷口,只拿隨身帶著這手帕給包了起來。

永壽宮。

溫皙扶著小鹿子的手下了肩輿,便見外頭被侍衛團團把手,此時的侍衛已經不是當初溫皙安排的那一批了,似乎是近身保護康熙的近身侍衛。

薩比屯上前來行禮,“給皇貴妃請安!皇貴妃吉祥!”

溫皙略一抬手,問道:“皇上在裡面吧?”

“是!”薩比屯起身,又上前一步,低聲道:“皇貴妃請小心,半個時辰前,永壽宮內伺候的太監宮女已經都被送去慎行司處置了。”

溫皙心一沉,這些人必然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。於是深吸了一口氣,問道:“原本的那些侍衛呢?”都被康熙調走了嗎?溫皙暗暗自問。

“這...”薩比屯一沉吟,更壓低了聲音道,“護駕殉職,皇上已經賜銀治喪了。”

溫皙心咯噔一條,“護駕殉職?!”康熙哪兒有什麼危險?根本不需要護駕殉職,想也知道這些人也沒命了,便問道:“只剩你一人了?”

“是。”薩比屯低聲道,語氣裡透著幾分心有餘悸。若非他是皇貴妃堂弟,只怕也逃不過這一遭了!又小聲道:“奴才正打算過些日子,求旨外放。”

溫皙點點頭,道:“也好。”畢竟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兒,還是不要再康熙眼前晃悠好。溫皙也有所愧疚,吩咐薩比屯帶一對侍衛來看守,沒想到卻是害了他們。

進了永壽宮,裡面一片靜謐,丁點聲音也沒有,果然是全都被打發去慎行司了,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。庭院中一如往日寧靜,月光如水,照得地上慘白。溫皙不叫人伺候,獨自一人進來。便見守在正殿外頭的是已經蒼老如許的梁九功,見溫皙來,急忙上前打千兒,“貴主子快進去吧,皇上等了許久了。”

溫皙低聲問道:“皇上氣兒消點了沒?”

梁九功艱難地扯出一點笑容,道:“就等著貴主子來,許能叫皇上消消氣呢。”

得!她原來是用來消氣的!

梁九功到底前前後後受了溫皙不少的好處,故而靠近一步小聲道:“貴主子小心些,裡頭剛才皇上還在雷霆震怒呢。平嬪小主怕是...呵呵,如今如何了,奴才也不知。”

溫皙點點頭,道:“多謝公公提醒。”便深呼吸了幾下,才穩步入殿。

吱呀一聲推開殿門,裡頭竟然是一片黑漆漆的,半點蠟燭也沒點。就算溫皙六識靈敏,一時間也不適應黑暗。只聞得裡頭有濃濃的血腥氣味,溫皙心不由得噗通跳得更快了,於是柔聲道:“皇上,臣妾進來了。”

卻不見康熙回應。康熙穿得是明黃的衣裳,隨是黑暗中,溫皙也能瞧見些許,似乎在正位上坐著,看得極不清晰。溫皙只能憑著記憶,走到桌案跟前,摸到了火摺子。噗一聲,火燃了起來,溫皙急忙點著了因翻到而熄滅的蠟燭,然後把燈籠裡的蠟燭如數點燃,才回頭。

只是這一回頭,溫皙驚得差點驚叫出來。就在她腳下不不遠的地方,一灘深紅的血,似乎還是溫熱的,而那血的主人正是躺在地上的平嬪。

平嬪,赫舍裡令儀。原是極美的女子,只是再美的人,一臉失血後的慘白,又披散著頭髮,如今看來也是極為可怖的!

血正自她腰腹見汩汩流出,那裡插著一柄赤金天子龍劍。溫皙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,卻也感覺倒,平嬪還未死,不過也快了,她的心跳和呼吸都隨著失血越來越多,變得愈發緩慢了。

“皇、皇...”平嬪的蒼白如死人般的嘴唇艱難地吐出幾個字。

溫皙急忙看了一眼還坐在不遠處椅子上的康熙,康熙才剛剛回來,還未曾脫下戎裝,腰間有佩劍,卻只剩下嵌了藍寶石的九龍劍鞘了。現在的康熙如一頭懾人的猛獸,比走的時候臉更加粗糙,也多了許多戰場歸來的殺氣也血腥氣,也難怪康熙會拔劍刺死平嬪了。

溫皙蹲身行禮,“給皇上請安。”這幾年,溫皙性子愈發不羈,除了人前重大場合,很少規規矩矩行禮。只是如今康熙盛怒,溫皙也不敢去觸黴頭。故而行了個極為規矩的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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