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!我不信!”烏日娜狠狠搖頭,“皇貴妃,請讓我見見那日松!否則我不是會相信的!”

溫皙嘆了一口氣,既然烏日娜非要刨根問底,那麼溫皙就如她之願,遂了她的心意好了,便吩咐身邊人去玉錄玳的偏殿,把胡語給叫來。愛幻想的年紀,就索性打破她的幻想好了。

“主子,您傳奴才?”胡語腳步匆匆而來,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綠衣侍女身上,隨即啊驚叫了出來,不可思議地指著烏日娜,嘴唇都顫抖了:“你、你、你怎麼會在這裡?!”

溫皙板著臉,怎麼都覺得這個胡語有事情瞞著自己,便冷臉訓斥道:“阿語,不許對烏日娜格格無禮!”

胡語急忙正了身子,福身給溫皙見禮。有給烏日娜見禮:“格格萬福。”

烏日娜已經愣在當場了,半晌都說不出話來,“那日松”是女人?!著足夠讓烏日娜驚訝地昏天地暗了,眼前穿著宮女裝束的女子,那日松的臉龐,胸部雖然不算豐滿。但是兩個鼓起的包,絕對不是男人該有的東西!

叫人把失魂落魄的烏日娜提前送出宮,溫皙陰測測地看著胡語,寒聲道:“阿語,你不是有事兒瞞著本宮?”這些日子就覺著玉錄玳乖了許多,相當不正常,原來是有原因的!

事到如今,胡語只能竹筒倒豆子,一五一十地說了。一邊痛哭流涕:“主子,我真不知道烏日娜格格居然誤會成這樣了!我實在是被她追得沒地兒跑了,只能躲進承恩公府!”

罷了罷了,反正事到如今,烏日娜算是死心了,絕望了。只不過烏爾袞真的忙到這種程度,連妹妹天天跑去承恩公府鬧騰也不管,混進宮來也不約束著?!還是他特意放縱著烏日娜這麼幹的?溫皙不由地警惕了起來!烏爾袞為了奪回巴林部大權。娶了自己最不想娶的大清公主,難保為了利益不會做出別的什麼事兒來。

一想到當初在蒙古時。和烏爾袞的那些曖昧,溫皙不由地蹙起眉頭來。

祿在碧紗櫥裡臨康熙最喜歡的董其昌的字,雖然寫得歪七扭八,但是每天都要臨三大張,小小的肉呼呼的手都拿不住毛筆。溫皙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毅力!

前一陣子,好不容易被溫皙拿著孔雀諷刺了一通。才不怎麼炫耀了,現在就冒出一股子“頭懸樑、錐刺股”的氣勢來!叫溫皙看了很蛋疼。溫皙是不贊成這麼小的孩子,才不到兩歲就開始學寫字,磕磣著身子怎麼辦?小孩子用功是好事,這麼早用功。就讓溫皙不放心了。要不是再三確定過,這廝絕對原裝,溫皙真懷疑他才是穿的!

一個肉團小不點,比我們這些穿來的都牛逼哄哄的,叫我們怎麼混下去?!真是不省心的兒子。溫皙情願他跟玉錄玳似的,愛玩、愛鬧、愛闖禍、愛撒嬌,起碼能讓她找到點為人母親的感覺。

竹兒在一邊欣慰地感嘆道:“十六阿哥真用功!”

溫皙道了一句:“木秀於林,風必摧之;堆出於岸,流必湍之;行高於人,眾必非之。”溫皙很為十六擔憂,她是絕不希望這個孩子參與到九子奪嫡中去,尤其是這麼小就表現出超乎常人的資質,太容易惹人嫉妒了!

祿或許很聰明,但他前頭有十幾號如狼似虎的哥哥們!為人母親的心思,是怎麼也不願意自己孩子涉險的,情願他平平安安一輩子,什麼帝業江山,都是其次的。

溫皙走進碧紗櫥,祿小小一個人兒,坐在墊了十幾本書的椅子上,寫字格外費力,一個字那麼多筆畫,他的手那麼小,寫一筆都要老半天。這麼小的孩子,硬體條件根本不允許學寫字,好歹也要等五六歲了,能抓穩毛病了再學寫字。

“不要寫了!”溫皙氣不過,一把從他手中搶過來毛筆。

“額娘?”祿看了看溫皙,低下頭去,“是不是兒子寫得太難看了?兒子以後會加倍用功的?”

“額娘就是不懂,你為什麼要這麼用功?!”溫皙很不解,小孩子不都是愛玩的嗎?沒有誰是天生就愛讀書的!他這麼做,肯定有原因!

祿揪著自己的衣裳,包子臉上帶著堅毅之色:“兒子絕不做董仲永!”

溫皙愕然,他是因為自己的那句話,是因為她的諷刺,才發奮努力的嗎?溫皙眼中不由地有些溼潤,抓著他都快磨破了的小手放在嘴邊吹著,急忙笑著安慰道:“小石榴怎麼會是董仲永呢?”小孩子面板薄,本就不經磨,一不小心就破皮!

溫皙心疼地撫摸著祿的腦袋,“額娘知道你不是董仲永,那麼說出去,是叫別人安心!”即使是禛,溫皙也要防著他一些,“宮裡人心複雜,不是你能懂的!而且你還小,不用急著學寫字,等兩年也不遲!總之,小石榴聽額孃的就好了!以後喜歡玩就跟著六姐姐出去玩,不用顧忌什麼!”

別人家都是想盡辦法讓孩子用功讀書,她卻只能勸自己孩子愛玩一些!

祿眨了眨眼睛,滿是期待地問道:“可以出去玩嗎?”

溫皙急忙點頭,“當然可以!不過不許去湖邊,不許爬假山、不許爬樹,總之不許去危險的地方。”

祿忙小雞啄米一樣點頭,小孩子哪個不愛玩,只是溫皙沒想到這麼丁點的小孩子就有自己的心思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