託雅年紀看上去才十五六歲的樣子,眉眼清秀宜人,說話也是軟軟的,叫人聽了很舒服,穿著雖然和其他侍女都一樣,但是站在一塊就是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。

溫皙隨口問道:“我聽說多羅郡王有一位很英武的兄弟。”

託雅笑道:“是啊。拉克申大人是世子的騎射師傅呢!世子的一身武藝也是他教的!世子很尊重拉克申大人!不過...長公主不喜歡。”

溫皙哦了一聲,換了哪個主母都不會喜歡小妾的兒子吧?又問道:“多羅郡王殿下呢?”

託雅想了想,似乎在想如何措辭才不算失禮,許久才道:“郡王爺很仁慈、很和善,是個好人。”

蒙古這個地方從來是憑拳頭說話的,仁慈?和善?哪有勇武善戰好?怪不得淑慧長公主竟然能有隨意調動巴林部的兵馬,這個郡王簡直是被架空了!不過誰叫那是他媽呢?還能怎麼著?有這麼個強勢的媽,可真是悲催的事兒!

託雅又道:“郡王爺很疼愛世子,從小就叫拉克申大人教世子弓馬騎射。世子十三歲的時候就讓他學著處理部落政務了。世子文武全才,是我們部落裡年輕英勇的好男兒!”說著,託雅急忙垂下頭去,臉上有不正常地紅暈。

堂堂郡王,雖然無能,但還不算太笨。知道自己已經被架空,沒法跟母親奪權,所以叫自己的兒子慢慢接掌部落嗎?的確是個好辦法,巴林部早晚是烏爾袞的,淑慧長公主也不會太反對,畢竟她那都那麼個年紀了。對方又是她最喜歡的、也是唯一的孫子。

溫皙隨口道:“我怎麼沒聽說世子的額吉?”

託雅微微嘆息,秀眉顰蹙。帶著哀色道:“福晉是生世子的時候難產故去的。郡王爺長情,再未曾續娶,因此只有世子一個兒子。”

烏爾袞回來的時候,夜已經很深了,一臉的愁眉不展,只道:“我已經安排人仔細打探了,只是祖母似乎已經封鎖了訊息。暫時什麼都打聽不到,還不許我再去見烏日娜...烏日娜也不知道鬧了什麼。讓祖母下了禁令。”

想必是巴特爾給她傳遞訊息,才叫烏日娜暴走了,溫皙只能安慰道:“明日就是長公主的壽辰了,烏日娜總要出來賀壽的。”

烏爾袞瞧見一桌子原封未動的飯菜,道:“怎麼,不合你的胃口嗎?”

一大桌子大魚大肉的,怎麼可能合胃口,溫皙只能笑道:“等你回來一起用,託雅剛剛叫廚房熱過了,現在吃正合適。”

烏爾袞不禁露出笑容,一整日的疲憊也消散了大半,隨即盤腿坐下來,道:“我突然有一種有了家的感覺!”託雅上前給他添了一大碗馬奶酒,烏爾袞喝起來很是開懷,喉結翻滾之下,一大碗就見了底兒。

溫皙也不反駁他的話,有個強勢而教條的祖母、有個仁慈懦弱的父親,也難怪他會有這種感觸了!溫皙只默默地吃著一盞燕窩,髮間纏著的珊瑚珠子偶爾碰觸到青花瓷雲紋小碗上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看著烏爾袞吃得大快朵頤,似乎獨愛炙羊肉,其他幾樣也有用,卻不曾碰那個烏雞湯,便問道:“世子怎麼不吃這道紅棗蓮子烏雞湯?”

烏爾袞道:“黑乎乎的,我不愛吃這個東西!託雅說女人吃這個好,才端上來來的,不過你好像也不愛吃。”

溫皙微微一笑,只道:“烏雞的確是個好東西,女人吃了滋陰養顏。”卻不提及自己愛吃或者不愛吃。不過烏爾袞心不在這個黑乎乎的烏雞上頭,大口吃著炙羊肉,直到見了底兒,滿滿一大盤子,少說也有三四斤,吃得倒是快!

帳內靜謐,外頭圍困營帳的侍衛似乎在交接班,腳和地上的草摩擦出的聲音,偶爾還有低聲的交談,說的都是蒙古語,溫皙雖然能聽得清,卻是聽不懂。

烏爾袞看了看溫皙靜心聆聽的樣子,不禁露出笑容:“我是巴林部的世子,他們就算受了祖母之命圍困營帳,也不敢做些什麼!”

溫皙連蒙帶猜也能揣度個差不多,淑慧長公主威懾力非同一般,但是這個蒙古人自然心中還是不希望被一個女人管著、還是被一個滿人管著。自然難免有幾分不滿之意。溫皙恍然一愣,急忙問道:“你聽得到他們說話?”

烏爾袞指了指自己的耳朵,笑道:“我的耳力、眼力打小就比尋常人厲害許多!只是你”

溫皙搖了搖頭,笑道:“完全聽不全意思。”

烏爾袞喝完了碗中剩下的馬奶酒,道:“他們都是巴林部的勇士!只會誠心臣服於黃金血脈的男人!”

即使這個營帳與溫皙而言已經成了一個牢籠,但烏爾袞手上卻是握著牢籠的鑰匙,可以隨意進出。巴林部的部卒不會拘禁世子的自由!其實溫皙想要離開這裡不難,只是玉錄玳一日沒有訊息,她就只能置身於此做一個籠中鳥!(。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,歡迎您來、月票,您的支援,就是我最大的動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