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了古太醫,青蘭才從碧紗櫥裡溜了出來,朝著溫皙跪下道:“多謝主子!”

溫皙抄手親自將她扶了起來,“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?古太醫的孫兒,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選。”

青蘭立刻惶恐地搖頭,眼中帶著楚楚可憐的神色。“主子是最清楚奴才,奴才寧死也不嫁人!跟著主子,青蘭很開心,青蘭願意就這麼過一輩子!主子別趕青蘭走!”

“罷了!”溫皙也很無奈,青蘭的過去的確不堪回首,如果不是古太醫執意親自相求,溫皙也不想揭開她那些舊傷疤。青蘭是留下了心理陰影,放在後世就該進行一下心理治療,不過溫皙不是心理醫生,也沒辦法幫她。

溫皙又囑咐道:“古太醫也是一番好意。你記得去跟他道個歉。”

“是,奴才明白。”青蘭臉上浮現幾分愧疚的神色,畢竟她的確很敬佩古太醫這個老人家。又吩咐了青蘭帶了不少好藥材。出宮去給老太太和如嬿瞧病,須格外留心如嬿那個小丫頭。

冬日冷得快,去的也快,二月裡便吐翠了,雖然還不到花開的時節。但是花木都已經開始褪去灰暗的色澤,冒出的嫩芽綠瑩瑩的,看著格外討喜。銀裝素裹看得多了,容易審美疲勞,倒覺得還不如朝氣蓬勃嫩葉可愛了。

最重要的是孝莊的七十歲千秋就要到了,整壽難得。何況人道七十古來稀,還指不定有沒有下一個呢。孝莊終究是上了歲數的老人了,正月裡病了一場。現在雖然好了,但臉上又添了幾分蒼老之態。

一眾嬪妃陪著孝莊在御花園裡散步,宜妃快嘴快舌,伶俐地道:“臣妾聽說了,皇上為了慶賀太皇太后七十大壽。已經派人前往科爾沁,召諸位親王、臺吉進京了!”

孝莊臉色露出喜悅的神色。“人老了,就喜歡看些熱鬧罷了。”

溫皙知道這是孝莊最後一個整壽了,這個年代能活到這個年紀也算是不錯了,歷經三朝的太皇太后也經不起歲月的無情,臉上刻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,她年輕的時候曾經是“科爾沁草原第一美人”,但歲月流逝之後,早已不復所謂的美貌了。

孝莊忽然道:“今日溫僖似乎格外安靜?”

溫皙微微一笑,不過是看著她衰敗的容顏,心生感慨罷了。只不過那樣的感慨在心裡想一下就是了,斷斷不能宣之於口的,否則老太太要不高興了,只好道:“臣妾只是想到了家中的祖母,瑪嬤已經上了年紀,從去年入冬便招了病,一直斷斷續續養著,到現在還不曾好利索。”

這時,佟貴妃不悅地一哼,聲音尖銳道:“妹妹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,說這樣掃興的話!太皇太后身子才好些,你就說那些病裡病氣的事兒,是存心要讓太皇太后心裡不舒服嗎?!”

溫皙眉頭一動,我沒找你算賬,你倒先來找我麻煩了!

孝莊不悅地皺起蒼老的額頭,雖然衰老,說話卻依舊威勢不減,怒斥道:“佟妃!溫僖孝順可嘉,莫非她祖母病著,她卻歡天喜地地才對嗎?!”

佟貴妃嚇得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,急忙跪拜道:“太皇太后贖罪,臣妾不是那個意思”

“有些話,想好了再說!”孝莊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,“溫僖孝順,哀家只會覺得高興,你的話才會叫哀家心裡不舒服!”

溫皙上前扶著孝莊,當初是壓制溫皙扶持佟佳氏,現在正好反了過來,壓制佟貴妃了。這也是是康熙一手造就,自從溫皙解禁,康熙一個月宿在她宮裡的時間縮減到七八日了,在景仁宮也有五六日,兩人不相上下。只不過不知道康熙是不是故意的,每每在她月事來的時候去,膈應得佟貴妃不得不舉薦自己宮裡的常在、答應侍寢,連伊爾木都撈到了一兩次。康熙事後更是對佟貴妃大加稱讚,神馬賢惠、大度的名聲已經人人皆知了。溫皙突然想到康熙那一夜說的補償,是不是就是這些?

笑盈盈扶著孝莊,眼角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佟貴妃,溫皙輕輕哼笑:“太皇太后您看,那邊的迎春花已經含苞了呢,臣妾想等您千秋節的時候就該開了!”溫皙直接無視佟貴妃,她這麼沒腦子,以後是有的是苦頭吃了!

孝莊的臉色略微舒緩了些,“只可惜二月裡天還冷,不及百花爭豔好。”

慎嬪突然笑著道:“怎麼沒有百花爭豔了,嬪妾們陪著太皇太后也不就是百花簇擁著牡丹嗎?太皇太后就是開得最華貴的牡丹花!兩位貴妃是大紅大紫的芍藥,宜妃娘娘是美豔的玫瑰,宣嬪妹妹就是一朵初開的蓮花!”

“慎嬪的嘴巴素來甜!”孝莊臉上重新露出幾分笑意,“只說了別人怎麼不說你自己是什麼花?”

慎嬪抿嘴笑道:“嬪妾不貪心,能做百花叢中一隻狗尾巴草,整日倚紅偎翠就心滿意足了!”

溫皙咯咯笑道:“本宮看,沒有人比你更貪心的了!也敢在皇上的後花園裡倚紅偎翠?”

一眾妃嬪聽了,個個笑得合不攏嘴。

今天上強推榜,加更一章。唉,之前老是弄錯順序...新手傷不起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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