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必將要保護好六一大師兄,不可將其還活著之事透漏出來,哪怕是劉公公,雖然她,還是相信劉公公的人品。

她篤定了封口是最安全的,即便是劉公公識得此物,也只說與他此物之主已經末了。

光顧著想事,樹林中一棵老樹凸到地上面的樹根顯些將她給絆倒,灰蘭緊緊的扯了她一把。

“娘娘,別太急了,”灰蘭道,“劉公公若是想見,自會在書閣中等候,若是不想見,在急也是沒用的。”

“嗯,”她應聲,焦急的腳步卻沒有放慢,“只是覺得書閣當中涼爽,比過這片樹林。”

隔著老遠,瞧見書閣二樓的窗子殾敞開著,除了冬日與下雨天,書閣好像每日都如此,顯得是那麼的安靜。

不待至門口,見那個小太監臉上帶著笑容站在門口處,衝著三人招了招手。

“這......,跟往常有點不一樣兒,可是?”

灰蘭揉著眼睛,好像沒看準一般地說問道,顯然意識到了事情好像是出現了轉機,這一趟不一定是白跑。

“何日裡看見過他臉上掛笑?日頭打西邊出來了?”玳瑁驚喜道。

還未等說話,小太監上前禮道:“太子妃娘娘請吧,劉公公連來兩日了。”

“嗯,”太子妃鼻子發酸,終是等來了這見上劉公公一面之時。

室內垂手站立著五、七個小太監,劉公公正從二樓往下走,聞得木板的樓梯傳來腳步聲,自是聞得聲音從二樓走了下來。

“見過太子妃娘娘,願娘娘金身萬安。”劉公公上前施大禮道,太子妃雙手將他扶起,“久違,劉公公可好?”

“好,謝恩太子妃娘娘惦記。”劉公公急忙道,“琴絃已經修好,稍刻,娘娘可帶回。”

劉公公招手,不一時,一個小太監上得二樓,抱下琴來,放在一邊上。

“有勞劉公公了。”太子妃道,“感懷春霞之才華,常憶《春霞曲》,雖不是每彈每斷絃,卻也十有八、九。”

“太子妃娘娘才華過人,可略將曲子改動,低處不可太過壓抑,高處也不可太過高亢,漸成舒緩之曲,便不會斷絃了。”劉公公道。

話中不難聽出來,劉公公或是不再會為太子妃修琴。

“我有一副畫,還沒有畫完。”太子妃聲音有些低沉,走到桌前。

“昨日裡,我是有些個睏倦了,拿著等也學著太子妃之畫而畫,卻不想,睏倦之勁兒醒來時,卻發現胡亂的畫到了太子妃之畫上,莫怪我啊!”劉公公躬身賠不是道。

眼見著她以宣紙勾勒出縱橫畫線為棋盤,上面畫一字橫拉三顆碧綠棋子之下,竟然又被直直的接下去四顆子,看著就像是數字7,雖沒有往上染色,黝黑的墨跡卻異常的惹眼。

她一怔,心中暗自揣度:莫非這玉石子有七顆不成?緊跟著,她的鼻子又是一酸,眼前的畫作變得朦朧起來。

果然,六一大師兄跟春霞之間有著一定的關係!

“太子妃娘娘恕罪啊,我只是睏倦糊里糊塗的就塗畫到娘娘的畫作之上,絕非故意!”劉公公看出來太子妃臉上表情的驟變,慌張道。

“嗯,沒事,”太子妃道,“本就畫了一副棋盤,添上三顆子。劉公公知我意,又加四顆子恰好等於七,不多不少,剛剛好。”

太子妃說著話,背轉過身,伸手衣兜內拿手帕去擦眼中激動的淚,手帕卻帶出了她從奶孃處拾得的一塊稍顯陳舊的碎布,落在地面上而不知。

劉公公看得清楚,見他一怔,彎腰蹲下去拾那一塊碎布,拿在手中端詳著,仿若那一塊比樹葉還輕的碎布有千斤的重。

驀地。

太子妃轉回頭來,卻見劉公公蹲在地面上,緊盯著手中的一塊碎布,她才意識到是自己拿手帕時不小心掉落的,接連發生的事情,令她忘記了存放在衣兜裡的這幾塊碎布。

剛想上前,卻忽覺得劉公公的神情不太對啊,見他蹲在地面上的身形顫抖的似是一片秋風中的枯葉,竟雙手捧著這一塊碎布埋頭哭泣!

“劉公公,你怎麼了?”太子妃驚詫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