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肖中滿頭大汗的引領著人等奔來此處,急急跪地診脈,見沈梅霞哀傷過度,胎兒卻無事,遂將心稍稍放下。心中也早有準備,知道她早晚要知道此事,不過早一天晚一天。

......

坤德宮。

太子妃將這兩件事回報皇后,皇后來到延慶宮。

太醫人等禮畢,退至一側,太子的臉色很是難看,剛剛在水池邊得知方良娣流血已經出現小產徵兆,惱火得將方良娣身邊宮女以及划船的宮人等,杖斃二十幾人。

皇后上前,見方良娣面色蒼白,在昏厥中還沒有醒過來,轉頭看向太醫道:“不管用什麼樣的方法,力爭保住她肚子裡的孩子。”

太醫瑟瑟發抖,齊齊跪地叩頭。

“我沒走時,便聞得她欲貴妃為她伴唱,她要演舞。我還勸她,別到船上去!”皇后上前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道,“勸了也沒起作用,到底還是將自己弄得這般!”

“別人的話聽不進去也就罷了,連皇后的話也聽不進去了,”太子怒火不消道,“這可真是自己找來的禍端,自己找來的!”

......

稍刻,太子、太子妃妃陪同皇后來到沈梅霞處。

肖中人等跪地叩首罷,皇后上前,躺在榻上的沈梅霞掙扎著起身下地,跪在皇后跟前哀泣不起,只這麼一工夫,嗓子已經沙啞得說不出來話了。

太子妃的眼淚似斷線的珍珠,噼噼啪啪而落,灰蘭緊緊扶著她。

沈梅霞沙啞著嗓子邊哭邊說,雖然聽不太清她所說之話,但也能知道她在替她父伸冤。

這件事,沈梅霞是剛剛知道,但其它人早已經清楚。

“扶她起來,”皇后坐在椅上道,“扶她起來吧。”

宮人上前,扶不起來沈梅霞,就扶著她一併跪在地上。

“要冷靜些,都有五個月的身孕,就要當孃親的人啦!”皇后道。

“鎮靜壓驚的藥可用上些,”太子說道,“方良娣已經發生了小產的徵兆,這一邊,提前做出預防,還是應當的。加派些人手過來伺候著。”

沈梅霞兩眼哭得通紅,抬眼看著太子,可能在這個時候,她最需要的關懷就是來自太子的關懷。接著,太子轉過了臉去,看著門外面,卻不看跪在地面上的沈梅霞一眼。

“按照太子的吩咐安排吧,保得孩子平穩到出生,若有人等怠慢,嚴懲不貸!”皇后說完向外走去。好像是看著跪地不起的沈梅霞有些心煩了一般。

太子一秒鐘也沒有停留,緊隨著皇后的身後走出去,沈梅霞呆滯的目光看著他的背影,直至消失在門口處。

“扶起梅霞昭訓,”太子妃說道,“用壓驚、鎮靜之藥,你來掌握這個度數,肖太醫。”

“請太子妃娘娘放心,我定會盡全力保得梅霞昭訓腹中胎兒無恙。”肖中躬身道。

隨著皇后與太子身後,又前去探看了媚乞昭訓與垂燕俸儀兩位孕者,見她兩人總算是無事,皇后的心稍安,又叮囑了太子妃兩句,轉身而去。

稍刻,太子與太子妃再次來到方良娣處,太子惱火異常地盯著太醫,太醫皆跪地不敢吭聲。

太子妃上前強調太醫無論如何,都要保住方良娣腹中的孩子,此一時,太醫點頭與叩頭已經分不出來了,卻不敢應聲。

已然是沒有把握,十有八、九是保不住卻又不敢說,暫時的以藥物控制住......

直到夜色深時,太子妃與太子從方嫣紅處出來,忽見大門口處人影一晃,轉身消失在夜色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