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......,太子有事正忙,讓她等著,等著啊......”

太醫邊自圓其說邊調頭轉身回話去了,這一幕場景看著著實有些個滑稽,驅散剛剛籠罩在眾人心頭上的陰霾。

......

室內,他親自給她沏茶、給她斟茶,又吹涼後端著送到她的嘴邊看著她喝茶,以手肘戳在桌角之上,就好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的欣賞著她。

美人讓人舒懷,但能走進心裡的美人卻不多,他是幸運的。

雖然,佳麗眾多,前擁後簇,看上去他誰都愛,實則他誰都不愛,之所以博愛眾多,不過是喜歡喜歡、稀罕稀罕而已,幾日不見也就忘了;

但是,她卻不同,她的美並不單單存在於她的美貌之上,而是另外的一種看不見、摸不著的東西牢牢牽制住了他的心......,令他聽到哪怕隻字片語的風言風語就嫉妒得厲害,想要立刻去殺了對方。

愛讓他感覺到幸福,感覺到快樂,也讓她感覺到了極大的痛苦,因為她不愛他,他也能感覺出來,她的心被另外一個人牢牢佔據著......

他深深感覺到,當愛到深處之時,精神上的東西更勝過肉體。

他之所以揪住方一世所造謠言不止,有一多半的原因是他非常想把那另外的一個人找出來。

然後,然後殺了那個人,當著她的面殺了那個人!只有這樣做他才會覺得放心,她才會死心塌地的永遠屬於他一個人。

能說什麼呢?不得不承認他的狹隘與偏激還有自私。

如果,在女人的世界裡是爭風吃醋會演變成一種勾心鬥角、陰謀詭計的算計與蛇蠍心腸的攻擊陷害;那麼,在男人的世界裡爭風吃醋就變成更加直白單打獨鬥,你死我活。

誠然,愛情的的確確是自私的,但事情最終的演變結果卻取決於一個人的胸懷,如此這般的狹隘與偏激,註定結局的悲慘!

這一會兒,她被他欣賞得有些個不自然,眼光迴避著他,徑直的垂落在嘴邊的茶碗之中,長長翕動著的睫羽將她的眼光覆蓋。

想問的話已經不用問,所有的疑慮都已經消散,正是他以行動化成的無聲語言,向她訴說著奶孃就是他的生身之母這不爭的事實......,這一點,她絕對有把握相信她的感覺。

彷彿一切都變得輕鬆起來,眼前豁然的開朗,她不正想知道這件事嗎?

既然奶孃是太子的生母,那麼,她可以不用擔心沈梅霞生子之事了。

如他所說,孩子直接過繼到她的名下,沈梅霞不過是位份低了一些,卻無有任何的安危。

或者說,形同眼前太子的奶孃一般,可以也當個奶孃陪同在孩子的身邊,孩子榮耀之時,她還不是由心往外的高興嗎?況且說,孩子過繼到她的名下,正是沈梅霞求之不得的事情啊!

撥開心頭沉沉的雲翳,她這樣單純的想著,事情好像是正在往好的一面發展,她應當輕鬆起來;但轉念一想,似乎總有不對勁兒之處,就是不對勁兒!

恰是奶孃過分低調與格格不入,令其覺得事情並不會如此的簡單。

有些事情只能意會,自己去透過細微的觀察去發現,而卻不可言傳。

......

晚膳用罷,室內燭光昏暗。

宮人侍者特意將燃著的燭芯剪了又剪,豆粒般大小的火光燃燒起來沒有一絲的煙,也不覺得晃眼。

終於可以將外室的窗開啟一條縫隙透透氣,室內的空氣變得清新了不老少。而越是外室空氣的清新越是能凸顯出內室空氣的汙濁。

醒過來多時的方良娣,她的手總是不停地向床榻的裡邊摸著,她想看上一眼她的孩子,非常非常的想看上一眼,而孩子早早就被抱走了,她一眼也沒有看著。

對於一個剛剛從生死線上掙扎而回的母親來說,可能沒有比這件事更能令人揪心的了,她渾身沒有一絲的力氣,兩眼紅腫著。

想見太子,太子卻在外忙著,沒有空來見她;

想立刻搬去月子房當中住著,看一看她的孩子,太醫卻說她不可亂動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