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別走!”太子妃向前緊趕了兩步,貼著她的身後道。

驀地,她停了下來。

她沒有回頭,也沒有說話。

一身黑褐色的衣裙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,站在那裡又一動不動,宛若一截樹樁被人戳在那裡。

“別緊張!”

太子妃把聲音調得很輕柔道,“前一時,給你送去的醫治臉上蝴蝶斑的藥物按時塗抹了嗎?可還見效?

聞得這樣的蝴蝶斑很惱人,想一次性的清除很難,會反反覆覆醫治調理多時,不過,用過這藥物之後會有療效的。”

無有一聲。

她就形同與一根戳在那裡的樹樁說話一般,聽不到任何的反應。

剛抬腳欲轉身至前面,看看她臉上的表情跟有沒有用過藥物塗抹在蝴蝶斑之上,她卻形若腳踩彈簧了一般,瞬間彈射出老遠,快步而去。

恍然間,有一種錯覺,戳在地面上的樹樁轉眼不見了,讓人對自己開始懷疑,到底是不是眼花燎亂,神經錯亂了?

想說的話已經說了,想關心的事也已經關心了。

至於她沒有回答也無法勉強,是自己主動的去關心她,而不是人家來求你的關心,太子妃想著,悻悻的轉身而回。

臉色慘白的灰蘭用過了藥,好了一些,玳瑁扶著她去了‘理當書閣’。

倆人沒有說什麼,步調卻出奇的一致。

灰蘭坐了一會兒,玳瑁掄起抹布將書閣的幾扇雕花木門擦拭得溜光錚亮。

抓著頭的小太監似懂非懂的說道:“放心,放心,見到劉公公之時,我定當面告訴他,有人來此將門擦了又擦。”

灰蘭跟玳瑁笑了笑,轉身而回。

事情毫無進展。

想見的人似乎是有意的迴避,又有謠言之事的干擾,太子好像隨時的監視著她,無聲無息的身影就會出現在門口處,令事情更加的難辦,太子妃急得直搓手。

室內來來回回的踱步,反覆思考著紛亂沓來之事。

“娘娘,應對方一世小人之事,可是快些去書院裡請先生啊?

事情宜早不宜遲,誰知道那小人若是急了,會不會幹出來什麼更大的惡事?萬一先生要是突然間有個閃失什麼的,何處再尋證人呢?”灰蘭走上前,小聲提醒道。

“沒有太子之命,我等怎可以自行出宮去尋人?”太子妃道,“料他方一世不敢,先生芳名滿天下,學生皆為佼佼者,唯獨出了這麼一條狗。”

“娘娘,若是一般人恐怕是請不來先生這樣德高望眾之人,如果是珍珠去呢?”玳瑁說道,“總不能這樣等下去,坐以待斃!”

“少刻,悄悄傳話珍珠,千萬令她穩住,莫要亂動。”

太子妃沉思道,“如果她現在出得宮門外奔書院方向而去,或是正撞進小人所設陷井之中,事情將更難辦。”

“這可如何是好?”灰蘭急道。

“謠言傳得沸沸揚揚,自是傳到了陳洛久與蘇昊耳中。

陳洛久與蘇昊倆人,思事做事籌謀之事甚是周密。

估計他們聞得我便是沈汐之後,或者,其中一人會去一趟書院見先生。更有兩軍陣前睿王全軍覆沒之事。”太子妃低聲道。

“娘娘,為何要與先生說睿王之事?”灰蘭問道。

玳瑁高興的守在門口,自是怕了那悄無聲息如幽靈一般就出現在門口的身影。

“睿王也是先生得意的學生。”太子妃道。

“我的天啊,書院裡真是藏龍臥虎啊!”灰蘭吃驚道。

忽聞得門口處傳來腳步聲,一陣慌亂,有宮人身不到聲先到的大聲道:“娘娘,不好了,方良娣產下男嬰後大出血昏迷,太醫有些慌,請太子殿下跟娘娘過去。”

“即刻過去,”太子妃往外走道,“立刻,將此事報與皇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