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去看看。”太子妃說著話,起身走向灰蘭的房間。

見她捲縮在床榻上,身體幾乎是捲成了一個圈,太子妃忙上前問道:“這是怎麼了?快去請太醫前來。”

“娘娘,不麻煩太醫,挺一會兒就過去了。”灰蘭支撐著起身道,臉色慘白得像一張紙。

“娘娘,二老爺每天都這個時間過來,我到門口處迎著他去。”玳瑁說著話向外面走去。

想想太子粗壯的身子,那一腳踢下去自是不會輕了,太子妃的心中很不是個滋味兒,更是恨透了方一世這條亂咬人的瘋狗。

灰蘭整理好衣裳來到外廳內,看得出,疼得她走路都無法直起來腰。

不一時,肖中匆匆而來,先行的上前為灰蘭把了脈,下了方子,玳瑁急忙的送去了藥房。

聞得梅霞胎相穩定,在可控的範圍內用了適當的鎮定安靜藥物,只是經常偷偷的哭泣不止,以淚洗面,只言自已拖累了其父,眾人苦苦相勸。

一日一日的捱日子,掐著手指頭推算,總也不能因她如此的抑鬱悲傷就加大了藥劑,保得胎兒穩固的同時,健康也不容忽視。

另兩位有孕者媚乞跟垂燕也穩當。

兩人想得也多,或是有著方良娣落水險些小產之陰影在,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靜靜養胎,到也省心。方良娣處自有皇后命太醫關照著。

太子妃囑咐肖中,一邊密切關注著梅霞的狀況,一邊著手準備著生產之時有可能發生的情況,肖中點頭離開。

見得太子妃臉上有焦急色,灰蘭自是知道見劉公公一事,至今還沒有著落,孩子到時候就出生了,哪能等得起啊!

強打著精神,直起身與太子妃低低聲音道:“娘娘莫急,稍刻,我過去看看。”

太子妃剛要制止,忽覺得門口處有人站著,轉頭看去,果然見太子無聲的站在門口處,遂嚇了一跳。

“哼,方一世沒有找到你的六一大師兄,但卻也找來了別人。

說了,說你的的確確的纏著六一大師兄三載不放,你有何話說?”他一邊說著話,一邊走了進來,並且臉色鐵青著,說話的聲音豪無半分感情。

昨日剛剛才見兩人之間似是好了些,今早起就又開始了嗎?灰蘭心中暗罵:“方狗,咬人不露齒的方狗,好狠毒的方狗!”

起身好似忘記了腹部傳來的一陣陣疼痛一般,跪地道:

“太子殿下,方一世請來證實此事之人,非是書院先生的話便不準。誰知道,是不是有人使出手段收買了此人,又有何人能證實他說的話是真話而不是造謠者的幫兇呢?”

“滾開!”太子滿臉怒氣道,“用不著你多嘴,給我滾出去,滾!”

灰蘭跪地沒有動,眼見著太子又要上前將她踢倒,太子妃的眼前突然出現了飄浮在水池當中錦青姑姑的屍體……

她快步擋在灰蘭的身前,怒目盯著太子道:“何人?他所找來了何人血口噴人?”

“哼!還有臉來問?”他冷哼道,“他有膽量胡說八道嗎?”

“為何你寧可信外人十句,卻不肯信我一句?”太子妃厲聲道,“我就有膽子胡說八道嗎?”

太子妃的這句話,好像是觸動了他的某一根神經,看得出,他將火氣往下壓了又壓,抬起手放在她的臉上,撫摸了一下上次抽打出來的血痕,隨後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:“宋厚城、關翠!”

太子妃心中一顫,沒有想到卑鄙的方一世,找來了宋厚城與關翠。

當年,方一世暗地裡慫恿大娘宋厚城前去殺羊的場景歷歷在目,倚著大娘與關翠的為人不至紅口白牙的造謠,這其中定是有著不為人知的逼迫跟不得以。

“如果,你真的非常在意的話;

那麼,公平起見也允許我前去將御清先生請來,當面對質。”太子妃強橫道。實在是被方一世這卑鄙小人給噁心到了。

恰在此時,忽然見宮人匆匆忙忙、慌慌張張而來,跪地道:

“回太子殿下,回娘娘,方良娣突然間就要生了,疼得哇哇大叫,正折騰著。太醫在跟前,欲通知太子殿下跟娘娘。”

“知道了,這就過去。”他冷冷說道。

看不見他臉上有任何焦急色,卻飛快的在她的前額上吻了一下,緊跟著又鉗著她的手腕向門口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