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沉默,只聞得碗盤磕碰之聲。

溫婉機械木偶般的表演,毫無美感又曇花一現般的結束。

不一時,見著溫婉從外面走進來,臉上見汗還有些個蒼白。

抬頭見皇后與貴妃已經先走了,遂一笑道:“水面上稍微起風,我都幾乎是站不穩當,就你,就你這般笨重的身子最好還是別去!”

看得出,方嫣紅雙手抱著肚子,心中也生出恐懼,或者說她壓根就不會水,也擔心著落入水中,畢竟不是她一個人的事兒。

沒有料到溫婉出此言,如果她逼迫著方嫣紅前去,口出該輪到你了這樣的話,方嫣紅可能順勢跟她大吵,真就不去了。但是,溫婉這直接讓她不用去了,她反到是不去不好看了。

什麼也沒有說,方嫣紅令兩個宮女攙扶著她往外面走去,明顯能看出她因食多了糯米酒粽而雙腿有些個發軟,走路之時腳抬不起來而卻不自知。

形同料定要出事一般,淑妃與德妃還有賢妃起身先行回去了。

恭送三妃罷,太子妃看著方嫣紅走向水池邊的背影,心生不安。

稍加思索與旁邊的灰蘭低聲說了幾句,灰蘭點頭而去。

自然是安排人手,隨時準備救助落水的方嫣紅。

無論怎麼說,太子妃都是一個永遠失去做母親資格的女人。她實在是看不下去懷有六個多月身孕的女人失去孩子。

那一種巨大的打擊她親身經歷過,形同噩夢一般揮之不去,以至於三年之後,她還時常能夢見那個失去的孩子,而後,在夢中掙扎哭著醒來……

雖然,方嫣紅很可惡,身後還站著更可惡的方一世,但她認為這些都跟肚子裡的孩子沒有半點關係,孩子是無辜的。

這一邊,灰蘭安排好幾個宮人與兩個太醫坐在船上,盯著方良娣以防出現意外之事;

那一邊,溫婉趁人不注意跟兩個宮人嘀咕了兩句,宮人轉身奔著水岸邊而去。

以為自己的行為很隱秘,實則太子妃已瞥見她的小動作。雖不知,她想幹什麼?但已經猜到,方嫣紅很有可能發生危險。

這一會兒,硬著頭皮上得小船的方嫣紅沒等踩到船頭之上,小船就搖晃不止,她就有些害怕了!

回頭看著岸邊正看著她的人,咬了咬牙招手宮女道:“扶我站到船頭,然後,你們把著我的腿不能鬆開。”

“是。”兩個宮女應聲,也不敢說別的什麼。

看著簡單的事兒,實則都不簡單,跟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樣。

方嫣紅以為,有人把著她的大腿就穩當了,不過是水面上晃一圈,揮手命令著船尾之人划船。

船尾的宮人很猶豫,看著她就懸,若是有個閃失,自己還能好了嗎?沒有划船,勸著方嫣紅道:

“這位娘娘,原地站一會兒就下船去吧,池中水也很深,哪是兩個宮女能把得住的。就算是娘娘膽子大,肚子裡的孩子可是怕呀!”

“膽敢抗命不遵,找死嗎?往前劃!”方嫣紅吼道。聲音有些發顫。

宮人不敢說話了,但也覺船有些個大頭沉,必竟船頭三個人,隨手又招來一宮人站船中間來回的掌握著平衡。

這條小船載著五個人,慢慢划向池中間。而這五個人,全都直冒冷汗,緊張得臉色刷白。

方嫣紅緊張冒冷汗是因為怕落水,本就不會水再加上有著身孕,難免緊張;

另四人緊張冒冷汗是因為方嫣紅一旦有個閃失,若是再受到驚嚇而小產發生意外,也就不用活了,看著她顫顫巍巍地站在船頭,自己也命懸一線了!

無奈!

無可奈何地硬著頭皮慢慢向前划動,每劃一漿,向前一尺,彷彿距離死神又近了一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