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沒有在秋末冬初去做易容術而選擇在春末夏初之時,並不合適,至少是即將到來的梅雨季節,就會令面板感覺到頗有受之不住的刺癢難耐。

他無從選擇,在驚聞到她受到如此大的傷害......

他毅然如此,也並不是完完全全的為了她,完完全全的想讓她過得快樂些,也有著他自己,無論怎麼說,不能以這無休止的追殺,就此而沉寂下去。

就像一個蔥頭,他要一層一層的剝開,明知道會辣得他掉眼淚,辣得他會受不了,他也要去做。

他一口一口的呷著涼茶。

心中並不瞭解別人是怎麼樣的對待感情,但他能感覺到他自己,他所需要的感情,除了沈汐之外,別人給予不了,是他以前領受過的一種愛。

他也瞭解她的性格,即便是心不甘、情不願的嫁了,哪怕她們之間經過這件驚馬事件後,不會再有半點的溫情。她依然會在人前強顏歡笑,扮演著和睦的夫妻,人後便是各回各的,各睡個的。

“少爺,你怎麼還沒睡?自打做了這易容術開始,就經常在夜裡看著你對著一面牆發呆!”

何夕走上前說道:“實話實說,我猜摘掉紗布之時,你的面容保準停留在憂鬱的水平上,說不好聽點兒就是一副愁苦相,看著總是在慪氣。”

“那你呢?”

“哦,感覺眼前揮之不去那個醫者老態龍鍾之樣,或者,我也會很顯老態吧!”

“沒錯,我也是這麼想的,也懷疑醫者照著葫蘆畫瓢,而葫蘆就是......”

“噗......”

“這些日子裡,白天也睡,晚上也睡,甚至連夢都枯竭了!夢無可夢的我,昨晚上突然夢見了肖二郎,真是八竿子撲落不著的事兒!”

“夢著肖二郎怎招,她跟誰在一起,在做著什麼事情?”

“她嘛,還是那一副模樣,不怎麼地,憨頭憨腦的類似呆鵝。看見我也不打聲招呼,就跟不認識一般,我上前吼了她一聲:夜叉?她也沒理。”

“哦,哦,嗯,夢總是白日裡各種念頭在腦子裡一閃而過,或是那日裡聞得睿王說在御馬場裡肖二郎勇敢制服驚馬之事而有感。”

“真是不可思議,肖二郎不知何時去馬場裡當了個馬伕?她是怎麼想的,我不清楚她是否被強迫的......”

“不清楚的還有肖二郎入宮之後,經歷過什麼?”

“不清楚,我說少爺,肖二郎會經歷什麼,我想不出來。”

“何夕,易容後,肖二郎不會輕意的從面容上就辨認出我們,除非必要非說不可的話之外,不要與她多說話。”

“這個我知道。想想她那粗粗的大嗓門子,就跟擴音器一般,傳出二里地之外去,不得不說的話我也不想說。”

何夕咕噥道:“少爺,別嫌我囉嗦,叮囑你一句,若有朝一日見到太子妃,可得注意你的眼神啊!

沈汐冰雪般的聰明,她會認出來是你,別的不怕,就怕她當場失控!聽說,她聞得少爺葬身火海之時,接連的哭暈兩場,直接一病不起。”

“發生的事情也已經發生,縱算是心疼惋惜也無可挽回了。

驚馬這件事對沈汐的傷害是巨大的,幾乎要了她的命!

可能這樣對她也好,該認清的人及早的認清,某些自私自利的人不值得對他付出半分的感情。”喋虛沉思著說道,腔調變得暗淡低沉。

“我說他究竟什麼意思?”何夕憤憤道。

他的嗓音變得粗起來,語氣變得短促,“他轉身跑了,就這麼的將他的孕妻撂在當場?他可意識到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柄了?一進一出的,也不覺得抬不起頭來嗎?

我有一種預感,強烈的預感。”

“你想說什麼?神秘兮兮的!”喋虛先生看著何夕問道。

“我的預感向來都非常的準確,強烈的一種預感:太子他快當到頭了。出於某種不可名狀的預感,事情已成定局。”何夕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