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。”太子妃道,“我是捨不得見花枝被折下來的,寧肯看見這花。”

“依著太子妃娘娘,那我就不折這花枝。明兒早上,派出宮人前去花房當中,尋管事的公公取回些好看又好聞的花朵來,愉悅娘娘的心情。”

錦青姑姑邊說著話,邊扶著太子妃往前走,那一張臉皮繃得很緊的臉上,長長的眉毛入鬢,顯得既不年青又不年老,也沒有什麼表情。

太子妃穿了一件水青色的寬鬆式樣的袍子,錦青姑姑手腕上的那一隻瑪瑙手鐲映在其上,更顯得如血一般的深紅。

夜裡很是安靜,軟榻之上的絲綢錦被柔軟得似雲朵一般,將太子妃的身子緊緊的包裹著......,空蕩蕩的另一邊,冰涼著,太子約有一個月都輪換著宿在沈梅嬌處,也聞得偶去沈梅霞還有李嫆處。

近來,漸感到身子的沉重,動作的笨拙,每過半夜才勉強的睡著。

而剛睡上一小會兒,便被突來的乾嘔嗆得醒來,似有氣流從腹中逆行而上,直嗆得她眼淚直往下落,那一種難受的滋味無有語言形容。

這一會兒,太子妃又被一陣劇烈的乾嘔嘔醒,她強強忍著不發出太大的聲音,站起身來,虛弱無力的拿起桌上準備好的水,喝下去一口。

片刻之工,腹中倒海翻江,將水噴出,強烈的乾嘔另她感覺到氣流將她的腹部頂得一陣的疼痛,疼得她直不起腰來,一隻手臂扶著桌角,想坐在椅上,雙腿一軟,卻坐在了地上,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額角滾落......

聞得聲音,玳瑁快步入得內室之中,燈光下突見太子妃倒在地面上,劇烈的乾嘔令她的身子不停地抖動著,嚇得玳瑁直接哭出聲來,撲上前抱起太子妃,口中急呼:“二小姐,二小姐......”

眼見著太子妃臉色慘白,玳瑁急急的為她捋著背,不一時,聞得聲響的灰蘭奔上前來,兩人合力將太子妃抱上床榻,灰蘭取來溫水,以的手帕輕擦拭著太子妃慘白的臉,心急如焚!

天還不亮,玳瑁急急道:“我這就去請來二老爺瞧瞧,不可如此的折騰下去了,不是說隨著月份的增大,孕吐就會停止了嗎?”

“不可,莫驚動他人,等到天亮。”太子妃虛弱道。

“二小姐,都折騰得這般模樣了,你還考慮著莫驚動他人,太醫院裡的人,不就是隨時隨地的前來探看病情,病情還分時辰嗎?”玳瑁急得哭腔道。

“......”

太子妃沒有做聲,緊閉著的眼睛,順眼角落下淚珠......

乾嘔漸漸的止住,她白皙的手指緊緊抓住蓋在身上的錦被,迷迷暈暈的欲睡,腹部絲絲拉拉的疼痛,令她有一種不祥的感覺......

數著時間,一分鐘又一分鐘的熬著,終於熬到天亮,坐立不安的玳瑁轉身直奔太醫院。聞得太子妃又有孕吐,太醫們似乎已經感覺麻木,不停的搖頭,束手無策。

剛被召喚醒和肖中,一邊隨在玳瑁的身後快步而來,一邊繫著外衣的扣子,嘴裡詢問著太子妃孕吐的情況。

眼見著玳瑁眼中噙著淚,肖中也感覺到情況的不妙,加快了腳步。

這一邊,灰蘭扶著虛弱的太子妃起身,突然見床榻之上一攤鮮紅的血跡,大驚失色的灰蘭是落淚不止,太子妃咬牙捂住她的嘴,灰蘭強行的將哭聲給憋了回去,哽噎不止......

“立刻,收拾乾淨,絕不可令她人看見!”太子妃咬牙低聲道。

“是。”灰蘭擦乾眼淚,急忙的整理。

稍刻,肖中匆匆前來,見太子妃面色慘白,毫無血色,心中也是一驚!

上前診脈,脈搏無力,虛弱至極,一時間,也不知太子妃身體怎會如此?細細思來,各種營養、保胎之藥皆親自經手,不至如此啊?

焦灼之際,忽見太子妃呵退身邊的宮人、侍者,室內僅太子妃與肖中兩人,灰蘭與玳瑁將門關閉,站立門口處。

聞得太子妃已見紅,肖中‘撲通’一聲跪地,大驚失色地堅決否定道:“太子妃娘娘,這不可能啊,不可能啊!”

“確實如此。”太子妃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道,“何因?”

“棠兒,營養、保胎之藥,我親自經手。若說見紅,必是小產徵兆,以你接近四個月的身孕,無論怎樣孕吐折磨,皆不至如此啊!!!”肖中哀道,“原因肯定是有,脈搏雖虛弱暗沉,卻也不像,或是外因,但我不知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