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番杖斃孔寧兒之事,必是有人在後挑唆,杖斃了一個孔寧兒,或是還有第二個孔寧兒蹦出。告訴姐姐那裡,凡事要三思而後行。剩下這十幾天裡,寧可不動,不可亂動。”沈梅棠囑咐道。

“大小姐也說,那日裡有一群溫婉的人,前來生事,無非就是煽風點火,坐享漁翁之利。”玳瑁道,“這個溫婉,有傳言,其為貴妃的親外甥女。”

“嗯,傳言很有可能就是真的。”沈梅棠道,“就從太子的賞賜上來看,可見一二。”

正說著話,忽見不遠處亭臺上有人在賞雪,沈梅棠一眼就認出,當中身著錦袍外罩黑色大氅者正是那日站在視窗之人。

見其身邊陪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子,豔粉色的錦衣外罩著灰白色的裘皮大氅,珠翠滿頭,貴氣迎眸。身後跟著兩行宮女跟太監,小心侍奉著。

沒有風,雪花飄落在水面上,即刻而化,沒有一絲的痕跡,水面如鏡,彷彿片片潔白的花朵從空中簇簇而落,縹緲若幻境。

稍刻,見其等行入一處樓閣當中,樓閣若畫船一般的窗子敞開著,在內觀景,仿若身處畫船。

沈梅棠轉頭看向理當書閣,二樓的窗子緊緊關閉著,這樣的天,自然是有些潮溼,劉公公沒有將窗子開啟。

猶豫著是去理當書閣還是轉身回去之時,雪花忽然變大,先是一片兩片、三片五片,而後七片八片如鵝毛一般天空中密集而下,天地間變得朦朧一片。

“二小姐,快,我們快到書閣當中去。”灰半扶著沈梅棠的胳膊向前快走道。

梅棠應聲,也只有去理當書閣暫避一時。

未待行至門口處,劉公公就迎了出來,微笑著禮罷,迎三人入得室內。心直口快的玳瑁見室內無有旁人,急著問道:“劉公公,前邊亭臺處有人在賞雪啊?”

公公點頭道,“聖上與貴妃在此賞雪。聖上喜雪,逢著這第一場雪,自然是要賞的。”

“呀!是聖上在此賞雪啊,我等來得不是時候,不可打擾聖上在此賞雪,這便告辭了!”沈梅棠急忙道。

“打擾不著,稍刻,就順著樓臺轉到別處去了,有貴妃陪著,不會到書閣來的。”劉公公道,“我沏茶去,有勞你們倆個門前清雪,棠主到樓上自己選幾本書,替我推開窗子通會兒風。”

“哈哈,好活。”灰蘭跟玳瑁笑著到門外去清雪。

一個轉身劉公公去沏茶,沈梅棠走上了二樓,想著劉公公說替他推開窗子通會兒風,沈梅棠來到視窗,推開了窗。

整個水面上的風景應入眼簾,空中落著雪,亭臺樓閣如詩如畫。

清晰可見那觀雪的一行人沿著樓臺向一處走去,雖然聽不見雍容華貴的女子在說著什麼,卻能聽見她如銀鈴搖動般清脆的笑聲,咯咯咯、咯咯咯地飄蕩在水面上,仿若演奏著歡快的樂曲。

沈梅棠忘記了拿書,站在窗前看著那人的背影,驀地,想起了六一大師兄,心岸乏起思念,眼中噙了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