逢著丑時漸末了,胡百閒依然在書架前翻動著書籍,聚精會神為卷昊所中之毒,尋找著解毒的良方。

聞聽遠處傳來了雞鳴之聲,坐在一旁邊的何夕,這會兒,栽歪在一處打著盹,何依早早的回自己的房間去睡了,今日之事,定是將她嚇得不輕。

稍刻,胡百閒上前,叫醒何夕去榻上睡,熄滅了燈,合衣躺身。

雖然很疲憊,卻輾轉反側毫無睡意。

他在思考著,如何為卷昊解毒,連著幾日裡的觀察,他發現卷昊很是剛強,為他療傷之時,嘴中不吐一個‘疼’字兒,額頭豆粒的汗珠卻噼啪而落。

他相信,沈汐的眼光不會錯,卷昊定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,他一定要將他身上的毒解了,恢復成原來的他,或者說比原來的那個他更完美。

他的心中,有著解不開的謎團,他一步步的探索著,他勾畫了一張藍圖,他需要人才,特別是卷昊與飛溯這樣的人才。

他翻了個身,閉上眼睛想睡會兒,卻因動作有些快,嗓子幹癢,一陣的急咳,忙又起身,走到桌前喝了些水。

稍覺得好些,再次躺下之時,卻怎麼也睡不著,睜眼閉眼,眼前都是沈汐......

......

不待天光大亮,陣陣鳥兒的脆啼清幽悅耳,他起身披了一件衣裳推門而出。

胡府很大,園中的景緻頗多。

穿過兩道拱門,來到一處花園,園中紫色的薔薇攀爬著院牆,若一朵朵飄蕩著的雲朵簇擁而開,晶瑩的露珠在花葉間閃著光。

那一邊,一朵朵橙黃色的喇叭形狀的花朵,攀樹而上,遠遠看去,粗壯的大樹宛若穿著一件金黃色的衣裳,不待金燦燦的朝陽出來,就已經很是耀眼。

樹有多高,這花朵之藤蔓便有多高,不屈不撓,直接攀爬而上。

勇於攀登,凌雲直上。

步步登高,堅韌不拔。

花兒永遠釋放著正能量。

他雖然叫不出這種花的名字,也沒有問起過誰,更沒有到書籍中查閱過,但他從心裡往外的喜歡著這些花朵。

如果說,他是故意繞開這些關於植物的書籍也不為過,心裡邊特意留出一塊空白,等著沈汐為他填充,描畫。

想著想著,他笑了。

他想,如果現在沈汐在身邊就好了,她就像是一本植物百科的大字典,會說出很多很多關於這種植物的家族史,還有遠親近眷,姐妹花等等......,就好比說出這種植物的前生今世一般。

迎著晨風的涼爽,他走到園子的深處,一方很大的荷花池,出現在眼前。

花容豔美的荷花剛剛落去,一池繁茂的碧綠荷葉鋪貼在水面上,水面上又騰起一層晨霧,就像籠罩在天空上的薄雲一般朦朧......

他停下腳步,離得岸邊約有三、五丈遠的距離,自小時曾落入其中,他便對這池子有著一種說不出來感覺,不是恐懼,也不是敬畏,總之,是他心裡的一道疤痕......

他轉過身,走向一旁邊,草葉上的露珠將他的鞋襪打溼,他想起,曾經將這件事情說與了沈汐,沈汐的眼中落下大顆大顆的淚滴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