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身著一件男兒寬袍,卻掩飾不住窈窕纖巧、亭亭玉立的身姿。一顰一笑,渾身上下洋溢著超人的嫵媚跟強烈的青春蓬勃生機。

她笑著,轉回身看向身後的珍珠。

見其一張大圓臉,兩腮凍得紅噴噴地,特別是在綠袍子的映襯之下,更為明顯,形同一盆‘嗤嗤’燃燒著的火炭,隔著十幾步遠,都覺得烤得慌!

忽閃忽閃著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,透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機靈又彪悍又有些滑稽的勁頭兒,莫名其妙的讓人想笑噴,到是個喜氣!

小丫鬟在前挑開內室之門簾,暖意洋洋,香風冉冉迎面撲來。

映入眼簾的是一道高雅氣勢的立式屏風,以紅木為框,碧玉嵌角,上裱降錦,畫著山水花鳥、梅枝、海棠、蘭草。

梅枝,老枝古幹,幹墨渲染、皴擦枝幹,蒼勁挺秀;

梅花,綻放枝頭,濃而不豔,冷而不淡,倍覺清幽;

海棠,花團錦簇,重葩疊萼,嫩紫枝頭,令人陶醉;

蘭草,馨香微度,清豔含嬌,幽姿舒態,媚體蕤風。

轉過屏風,寬敞的室內壽香高燒,約有四、五十口人說著話,好不熱鬧。

見中間一耄耋老者身態微胖,面容慈愛,白髮盤在腦後,橫插著金髮簪,兩耳墜著翠色玉環,手把金爐,雍容富態,貴氣迎眸。這就是沈府的老太太,今兒大壽。

沈府自是大戶人家,家境殷實,三代為官,老太太生有二女四子。

長女沈雲芝,次女沈雲靈。長子沈長清、次子沈長海、三子沈長江,四子沈長河皆為官。

兒女各自婚嫁,開枝散葉,這一大家子聚集一處,熱鬧十足,足足有四、五十口人。

長子沈長清官拜工部侍郎,沈梅棠為其次女,其上有一姐沈梅嬌,下有一弟沈志燁。而這珍珠姑娘,她是沈雲靈當成兒子養活著的第五個寶貝疙瘩女兒。

這會兒,沈梅棠與珍珠上前恭恭敬敬跪地拜倒,齊聲道:“祖母、外祖母,孫兒給您祝壽,願你老福如東海,壽比南山!”

“呦呦!棠兒、珍珠,我的一雙好孫兒,快過來,過來讓我好好看看!”老太太歡喜至極,欲從椅上起身道。

“老太太,您可慢著點兒,慢著點兒......”一位身著華服的美婦人,上前扶著老太太道。

見這位美婦人身量不高亦不矮,略施粉黛,眉眼精緻如畫,標準的美人。此人不是別人,正是沈梅棠的母親。

“祖母,娘。”沈梅棠上前喜道。

“棠兒。”忽見一身形瘦高,比他人高出一頭,長相俊朗,目光深邃,頜下留有長髯的男子上前道。

“爹。”沈梅棠躬身一禮。

“今兒冷啊,可是凍著了,可是餓著了,快,快些端吃的來......”老太太一邊抓著沈梅棠的手,將金爐塞入其手中,一邊急忙吩咐道。

“姑父、姑母,叔父、嬸母,哥哥、嫂嫂,姐姐......”沈梅棠與珍珠不停地與眾人躬身禮道。

眾人還禮的還禮,說話的說話。

不一時,圍上前來一幫人,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這二位的一身男兒裝,咂巴著嘴,搖著頭,很是納悶,好生生的女兒家,怎還弄成男兒裝匆匆而回?兄妹二十幾人圍上前,七嘴八舌的品頭論足,一時間,也聽不出來個頭緒。

忽見一人大步從外而入,帶進來一股涼風。

人未到聲先到,大聲喊著:“二妹妹,二妹妹!我的好妹妹,我派人到城門口處接你,好半晌沒見著你人,急急回到府上,聽聞你回來了!”

見其圓方的臉膛面板略黑,五官端正,生得俊朗,身量不高不矮,略顯魁梧。

身著寶藍色錦緞的袍子大步邁上前,又說道:“二妹妹,你可回來了!這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,我這心裡邊,光掂著你了......”

“呦呵!我說齊安平大公子啊,你這話,聽著就耳熟。”珍珠上前大聲道,“梅棠上一次回府,你也如此說的一字不差,可是?”

“肖珍珠,就你耳朵長,就你記性好,就你話最多!”齊安平翻著白眼懟道,“不說話,你能憋壞嗎?”

“能。”珍珠肯定道,“保準能憋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