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人心萬端(第2/2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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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番項府探秘,他打起十二分精神,遠遠聽到聲響,便竄高伏低,隱匿氣息,直似夜貓子一般,使人恍然未覺。
如此一路下去,忽聽到一個聲音說道:“父親,不如便讓孩兒過去,一刀一個,斬了便罷!哼,我便不信,一個沒了修為的斬道者,能奈得我何。”
楚歌認得這聲音,豪邁雄渾,雖只聽過一次,印象卻是極深,正出自項顏長子項渠之口,心中不禁凜然:“這項渠所說的沒了修為的斬道者,十有八九指的便是老師。”
不等楚歌細想,又有人說道:“渠兒,王禪此人,非同小可,世人皆稱其矽谷渺渺,每環奧義。此番他二人孤身來此,定有所依。”
說話這人,卻是項顏。只聽他頓了頓,又道,“梁兒,依你所見呢?”
只聽房中又有一人說道:“父親,我倒是覺得兄長所言不差。那王禪二人,乃是亡國之人,此番落難至此,不過是欲借我大魏之力,助其復國,能有什麼倚仗?”
楚歌心中一凜,頓感悽然:“呵,好個項梁!之前席間飲酒之時,我見你言語恭敬,謙虛謹慎,只道你與兄長項渠不同,原來也不過是個口蜜腹劍的狡詐小人。”
他正怒火中燒之際,聽得項顏嘆了口氣,道:“咱們是否先上稟君上,亦或是知會張相一聲,再做打算?”
項梁道:“父親,君上天性純孝,敦厚善良,咱們若將此事上稟,以王禪之盛名,必被奉為座上賓,屆時他便有機可乘,讒言迷惑君上,助其重建邦國。至於咱們那位張相國,不過逞口舌之利者,孩兒以為毋需理會。”
項顏輕輕撫須,沉吟不語。張信這人,雖是魏國生人,朝中上下卻只知其籍貫,不知父母師從,來頭極是神秘。
他侍奉魏王左右之時,倒是隱約聽君上曾有提及。張信出仕,竟是在別國為官,極受君王賞識,還被受封為武信君。
後來張信官場失意,遭受本地士族排擠,這才回了魏國。魏王久聞張信之能,知他廣有神機。於是請他出山,官拜相國。
項渠道:“還有王禪那名為楚歌的徒弟,我看他氣度非凡,更為楚國國姓,想來不是一般人,不是楚王后裔,便是楚國權貴。如此人物,竟甘當王禪扈從,必有所圖謀。”
項顏搖頭道:“渠兒,為父倒不如此認為。想他楚國新亡,硝煙狼藉之際,能有什麼圖謀,不過是流亡至此,唯恐身份洩露,於他不利,是以隱瞞不說。”
項渠道:“父親,多說無益。咱們今晚便取了二人首級,也無需奏稟君上,只當他們從未到過金陵。”
項顏點頭道:“嗯。也只能如此了。只是此時須做得隱秘,神不知鬼不覺,以免生出事端。”
項渠笑道:“呵呵,父親也太瞧得起那王禪那廝啦!不過是個失了修為的斬道者,用不得三招兩式,便教他死於我的方天畫戟之下。”
楚歌於房外潛伏,聽到此處,不禁冷汗直流:“老師只道項顏父子三人心懷叵測,會通稟魏王以後再做打算,是以安排我潛行偷聽,豈料這三人如此膽大妄為,竟欲直接置我們於死地。”
他此時心生雜念,不覺心中怦然,呼吸加重,竟渾然忘卻自己正置身陷境之中。
忽聽一聲厲喝:“何人在此窺探!”話聲未落,便有一股奇勁破空,如同實質一般,竟撞破門窗,向楚歌藏身之處,襲擊而來。
倏忽之間,楚歌只覺心跳驟停,更不遲疑,猛然翻身跳起,向屋頂躍去。
此時,項顏父子三人已從房間追了出來。項渠喝道:“府中上下戒嚴,有刺客行兇!”
其聲由近及遠,登時傳遍府邸。衛士僕役紛紛出動,各房各舍,先後亮燈,一時間項府燈火通明,人聲嘈雜。
項顏環顧四周,神情凝重,沉聲道:“何人如此大膽,竟然夜探我項府!渠兒,可曾看清是來人?”
項渠雙目神光閃動,淡淡道:“模樣雖未瞧見,但身形錯不了,必是那楚歌無疑。”
項梁冷笑道:“呵,那王禪果然厲害,竟有此一招。既給他們窺得機密,看來想不殺他們都不行啦!”
項渠道:“那賊子該未走遠,吾弟護著父親,且待我上屋頂檢視,今日如何都不能放跑了那廝。”說罷,縱身一躍,來到屋頂。
楚歌伏在房頂,只覺胸中窒息,渾身疼痛難當,心中暗驚:“好渾厚的掌力!我反應稍遲些許,怕是要重傷於此。”
他喘息未定,一面暗自運功療傷,一面伺機待動,忽聽項渠竟也要上來屋頂,忙雙腳一蹬,如利劍箭一般,向後射出。